“为什么这么紧张?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回来的?又为什么跑去博物馆里自杀?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何母忙摆手:“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只是太惊讶了,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好好的在国外读书吗?之前我们联系过他一次,他说他好好的,让我们照顾好自己,不要再管他了!”
顾平安皱眉打量着两人,确定他们没有撒谎,才说:“我们也很惊讶,本来想去找何远的小学同学,还有初、高中的同学,大学同学,一一问个清楚,看看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有没有怪癖,性格上有什么缺点!就像拼图一样,一块块把他的成长历程和他的性格描绘出来。可黎队还是想先给你们一个机会!”
何母紧张道:“什么机会?”
顾平安说:“一个坦白的机会!开口前请你们考虑清楚,目前的状况是何岚不知所踪,何远涉及非法入境,盗窃文物,畏罪自杀未遂!何远的同伙还在外边,何岚的安全没法保证。”
顾平安还没说借刀杀人的事,何母已经受不了了,她呻|吟一声,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哭起来。
何父听到非法入境和盗窃文物,也吓了一跳,但旋即冷着脸说:“他们姐弟俩都已经成年了,我们管不了他们,也不需要他们管我们,至于他们做了什么,犯了什么法,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小旭,你是知道的,以前我们家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为了他们,我们已经倾家荡产,名声也没了,躲在这里苟延残喘。生养他们一场,缘分到这里也算尽了,以后他们再有任何事情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何母听见他的话,哭得更厉害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以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
顾平安却问何父:“你家成现在这样不都是因为何岚吗?可你刚才说是为了他们姐弟两个成了这样,也就是说两年前的案子确实跟何远有关系,对吗?”
何父一愣,“没关系!我是说小岚被抓了,还成了精神病!小远才非要出国留学,我们得帮他呀,他出国虽说是公费,但也要花不少钱!”
黎旭皱眉:“公费留学不是生活费,路费,住宿费全都包了,还有什么大头花销?那你们给他准备了多少钱?还是会每月给他寄钱,为什么他说他很穷,日子过不下去,才被骗去偷文物?”
何父皱眉,语气带了些怒意:“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我女儿出了事,我儿子又走了,我们身边一个孩子都没有,我能不难过吗!外人还总是指指点点,这都两年了,他们也忘不了当初的事,总说我女儿是杀人犯。现在你们又跑来跟我说我女儿丢了,儿子又跑回来干了违法的事,你们说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吧,就跟欠了儿女债一样,一辈子要为他们擦屁股吗?”
他长叹一声:“算了,我们累了,这俩孩子都不要了!随便他们怎么样吧。小旭、这位警察姑娘,你们走吧,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两天你们不是一直有人盯着我们吗?我们没出去过,也没跟小岚小远联系过,这事总不假吧!”
黎旭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跟他们两个脱离父子关系?”
何父语气坚定:“没错,我早跟小岚脱离父女关系了,现在跟小远也断了!以后他们有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们。”
何母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抽噎,听到他这么说,像是心悸了一样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哀嚎一声。
顾平安观察着这夫妻两个的神色,叹口气:“阿姨,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看你气成这样子,万一心脏病发了,我怕来不及救治。咱们先去医院,让人家给你打针镇定剂。”
何母还没说话,何父就一摆手:“用不着,她不去医院,我们都没事,她就是太难过了!”
说着他又转身斥责何母:“当断则断,痛一次也就行了!就当养了俩白眼狼,轰出去不就完事儿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那可都是咱们亲生的。”
顾平安跟黎旭看着他俩吵架,都知道他们隐瞒了很重要的事。可他们的吵架一直在说儿女,却并不涉及具体的事情。
何爸:“你没把孩子教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断了,还要替他们操心到什么时候去?”
何妈:“再怎么说,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倒是轻松,说舍就舍了!”
正常情况下,听到乖乖在外边留学的儿子犯了这么大事,一定会追问细节,会替孩子辩解。可他们根本问都不问,像是知道儿子迟早会惹事一样。
现在他们吵架的语气,也像是早就做了决定,要舍弃两个孩子。
这太奇怪了!
顾平安觉得确实有必要把何远从小到大的朋友熟人,都问一遍,给他做一个成长画像。
不过那太浪费时间了,要是何母能开口就好了,这两个人之中显然何母的精神更脆弱一些!
“阿姨你都气成这样,就别吵了,我相信小远爸也只是恨铁不成钢,你们都别急。”
她说着过去扶住何母,感受到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真气坏了。
“你这是甲亢还是心脏不舒服?我带您去医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