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甄蔫蔫地“嗯”一声。
“何时来的?”
沈甄也没多想,便实话道:“今日午时。”
陆宴冷嗤道:“沈甄,你这便是自作自受。”
她来月事向来虚弱,站在书房画了一天,她不疼谁疼?
沈甄被他训的背脊一僵,没敢出声。
但片刻之后,男人温热的掌心便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大人。”
沈甄回头看他。
陆宴将她的头扳回去,低声道:“就这二十幅,你明日再敢动笔,我便把书房里的文具全收了。”
“我知道了。”
沈甄恹恹道。
——
本来沈甄卖画凑香火钱这个事,已经让陆宴很受打击了,谁知第二天,大早上的,又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沈甄竟然把他在扬州给她买的一箱翡翠,估算了一下行情,立了个账目出来,六百贯的东西,经她的手,一笔一笔折算成了七百二十贯。
陆宴盯着眼前的一箱珠宝翡翠,和手里的账目,甚至都气笑了。
你说她傻吗?
但她算账算的比谁都清楚。
平时就跟没长心似的一个人,专门能给人弄的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陆宴如噎在喉,眉心连着两侧太阳穴突突地跟着跳,有一刹那,好似听见了一阵耳鸣声。
他忍着怒斥她的冲动,起身,面无表情地出了澄苑,顺便无视了她那声娇滴滴的大人,弯腰便进了马车,
进京兆府前,陆宴将这些画作都堆到了杨宗手里。
杨宗疑惑道:“主子,这是……”
陆宴勾起嘴角,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将这些都拿回国公府书房里,放好了,别让人瞧见。”
陆宴迈上石阶,随时敲了鼓面。他才是无处申冤的那个。
——
时间一晃,转眼便到了三月初七。
陆宴本是打算陪沈甄一同去大兴善寺的,奈何京兆府却突然出了事。
当日,大清早便有人来击鼓。
南市安善坊的蓝门客栈,一夜之间死了一家六口,死相凄惨,头颅被割下后,皆是挂于房梁之上,老人孩子无一幸免。
不过屋内的钱财一分未缺,年轻的妇人身上亦是没有被奸杀的痕迹。
不图财,不图色,多半就是仇家寻上门了。
出了这样的惨案,却逢上郑京兆犯头疾,卧病在家,孙少尹外出办案。陆宴再不去,京兆府便是连个坐堂的人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