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生涩,甚至不知如何去吻,只有伸出小小的舌尖在他唇间轻轻一扫,又迅速闭上唇。良久,她忽然松开,朝地上一仰。宁南忧眼疾手快,将双手垫在了她的后脑勺后,瞧她一脸安然地枕在他掌间闭眼睡着,不由无奈起来。
他轻轻冲着她唤了一声,“阿萝?夫人?”
江呈佳闭着眼,半天没有响应。没过一会儿,她便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像是睡了过去。宁南忧皱了皱眉,怔愣片刻后,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脖颈,一只手抱住她的腰际,有些吃力地从地上将她抱了起来,有些踉跄地将她送到了榻上。
他捂着有些裂痛的胸口,坐在侧边,盯着一脸娇红,酣睡着的江呈佳,眼中放出了柔光。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便悄悄将枕下的古卷拿出,再找了一个地方放好。就在他觉得一切万无一失后,准备收拾收拾歇下,转过身,却只见睡下江呈佳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他的身后,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宁南忧心中一骇,惊得头皮发麻,想起方才放好的古卷,不由阴沉下来,目光冷冷地盯着江呈佳看,“夫人还不睡?”
他的语气已然不善,可小姑娘却依然冲着他笑着,笑容十分灿烂,令他眼中一怔,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轻轻咳了一声,缓缓走到江呈佳身边,牵住她的手,就往榻边走。江呈佳亦十分乖巧地跟着他往榻边走。宁南忧以为这次他陪着她睡,应该便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但,当他刚刚将她带到榻边,这小姑娘却不知为何突然定住了脚步不再往前走。
宁南忧见拉不动她,不由疑惑地回过头朝她看去。只见小姑娘依然扬着笑容,他却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心间爬上一股瑟瑟寒意。正当他想着法子将江呈佳拉过来时,她却忽然猛拉着他朝屋外走去。
“去哪里?阿萝??江呈佳?江梦萝!”宁南忧被她扯着往外面带,哭笑不得地喊着她的名字。
江呈佳一句不吭,也不像平日里话那样多,她醉酒后除了唤他一声夫君,便再没说过别的话,倒也是稀奇。旁人醉酒胡言乱语,她倒是好,醉酒不言语,却喜欢乱跑。
宁南忧被她扯着,出了厢房。一直在门前守着的千珊自江呈佳端了酒菜入了房后,便倚在门框前睡了过去。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她猛地被惊醒,以为江呈佳又出了什么事,便急忙站起来,却瞧见她的主子不知何时拉着君侯从房中走了出来,站在廊下不知在做甚。
江呈佳在屋前廊下定住脚步,仰面看起天上的明月。他乖乖跟在她的身边,哄道,“阿萝。。。?我们回去好不好?”
这下,他是彻底相信江呈佳的确是醉了,醉的还不轻。
江呈佳不吭声,但宁南忧拉她,她也不肯走,犹如一根神铁竖立在廊下,一动不动。
“姑爷。。。?姑娘这是怎么了?”千珊急忙上前询问道。
宁南忧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叹息一声,“你们家姑娘。。。从前可有饮过酒?”
千珊一惊道,“姑娘饮了酒?”
他点点头,眸中带了些探究的目光朝千珊看过去,迟疑道,“她不可饮酒?”
千珊上前几步,看着江呈佳满脸绯红,不由无奈道,“姑娘不擅饮酒。。。十分的。。。不擅。她从前饮过一次。。。那次差一些将宅邸拆了个精光。江府从前是下了令的,不允姑娘碰酒。家主说。。。姑娘一沾酒。。。便宛若。。。疯兔。”
“疯兔?”宁南忧哭笑不得地重复着这个词,盯着江呈佳此刻愣愣的双眸道,“你家主公竟然这般形容她?”
他还在嘲笑江呈轶对江呈佳的这个称呼,但没过多久,他便知晓了这只“疯兔”的厉害。
江呈佳站着不动,宁南忧万般无奈,正预备着将她扛回去,她又在此时动了起来。她拉着他的手又往前奔去。他满脸惊吓,差一点带着她跌在地上。千珊急急忙忙去扶,宁南忧却向她摆了摆手道,“你不必跟着,我会将她带回去。快去吩咐厨房备一些醒酒汤,瞧她这般,等等醒来该头疼了。”
千珊一怔,细细一想,觉着有理,便匆匆屈身行一礼,朝着东边的小厨房奔去。
江呈佳又蹦又跳,就是想要离开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