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柴氏捂着脸发愣,打得连李花儿都站住了,回头看着。
只听詹太太指着柴氏怒道:“你个没用的婆子,我要你给我寻一个冲喜的媳妇,你就给我寻了这么个泼皮货?”
街上的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方山等三个军士,都被茶水呛到了,却不敢咳嗽。
齐伙计顿时跳了脚,开口就要骂,却被李花儿拦住了。
街角处,书生打扮的吴县令本来在南城巡视,听见篆儿来说,才知道出事了。
结果刚一过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脸色也白了。
再怎么抛头露面当家主事,也是个小姑娘,当街那么多人就被人说破了这种事儿,怎么受不得了。
吴灵均刚要出去,却也被人拦住了。
回过头,就见是小喜在拽着他,沈珩刚驻着拐杖走过来。
“先生。”吴灵均礼道。
沈珩将话说得直白:“你现在若出去了,才是不好的。”
“可是……”吴灵均想要反驳,可是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詹太太这么闹法,根源就在詹掌柜身上,那他出去,詹太太要是再闹,他该怎么做?
詹掌柜的事情和柳家人是两码事儿,那顶多是个糊涂虫,被人撺掇着出来了而已。
再加上之前李锦儿的话,后又和沈珩研究了此事之后,他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但是此刻他若是出去了,被詹太太缠上,非要给詹掌柜求情,那又会如何?
到那时,轻办詹掌柜,会有人能说他昏庸、赚虚名;可是和柳家人同罪办了,有人会说他酷吏、冤枉人。
自己本就很惹人瞩目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昔日在京的时候,吴灵均就见识过那芝麻大小的事情,如何引得名门望族身败名裂、抄家流放的。
可是李花儿的委屈呢?
而且难道他们撺掇着詹家来闹,就是为了这个吗?
认定自己会为李花儿出头,再把事情七拐八拐地,栽到自己身上?
感觉事情怪怪的。
沈珩依旧看着他纠结又郁闷又心疼的表情,低声道:“平章信我,若你为她而坏了别的事情,才是她最不安的。”
吴灵均这才真的停住了脚步,又想了一阵才道:“烦请小喜去趟学堂,将事情告诉詹仲吧。”
小喜看了沈珩一眼。
沈珩点点头,小喜这才转身离开。
……
李花儿站在那儿,突然不想搭理她了。
她倒不是很介意詹太太的话,什么冲喜之类的,早都想到这亲事有假了,而且本家卖女儿也是常有的事情,为这个生气,她也犯不着。
她就是好奇,柴氏怎么会找这么个沉不住气的来算计自己?图什么呢?
詹太太打完了柴氏,袖子又是一挽,又指着李花儿骂道:
“你这脏心烂肺的死丫头,怪道搁到了今天都嫁不出!怪道你家是个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