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次,电话都未打通。
这下谁都明白,是纪却秦不愿意接。
小宁额头渗出汗,战战兢兢准备再次拨打,却听柏侹阴沉沉道:“订回京城的机票。”
烦人的电话终于暂停,纪却秦收回视线,舒舒服服靠进了卡座。
“不接真的行吗?”江成飞啧了声,“一连五个电话,万一有急事呢。”
他歪首看着纪却秦。
仅仅过了一个月,往日精致又成熟的男人已经变了副模样。
纪却秦依旧俊美,浑身上下打理的一丝不苟,银丝眼镜框后的那双眼睛却没了焦点,散漫的望向任何地方,眉间也染上了擦不掉的忧愁。
“和我有什么关系?”纪却秦晃了晃左手,“离了就是离了。”
闻言,江成飞叹了口气。
酒水入喉,辛辣甘甜。
这一个月来,纪却秦浑浑噩噩,已经熟悉了这种味道。
再烈再苦,也比不上胸膛里的百万分之一。
“行了,”江成飞看不下去他这幅颓靡的模样,一把夺过酒杯,“你都喝了一个月了,该清醒了。”
纪却秦:“我很清醒。”
他又倒了一杯,盯着顺滑的酒水,淡淡笑了下。
就是因为太过清醒,所以才知道眼下是最好的放纵时刻。
否则,他真怕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
只有将自己灌得烂醉,他才不会想要去联系柏侹,更不会去想那张脸,不去想冷漠无情的话。
更不会想……为什么一个月他都不回来。
他最近瘦了很多,本就削瘦的手腕,此刻更加凸显。
江成飞在他肩上拍了拍,真诚建议道:“你现在最好的休息方法就是睡一觉。”
“等醒来了,什么都不叫事。”
纪却秦向后捋起头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又摘下眼镜,乍看之下有几分不羁的洒脱。
仿佛他本就是这样,西装和银丝眼镜不过是生活的束缚。
那双金属般冷淡的眸子才是他的本真。
他倚在酒吧昏暗的一角,周围的嘈杂此刻无比遥远。仿佛正置身于一艘船上,随着荡漾的水波越行越远。
去往一个没有烦恼,没有世俗,没有柏侹的地方。
“我不困。”他说,伸出手指隔空在头顶的光点虚影上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