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馥雪笑盈盈地挽过容莺手臂,拉着她离开此处。
崔清乐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出神,被一旁的女子扯了扯,问她:“崔娘子,你倒是说说,这怀璟殿下怎么这般好心,将杀父仇人的女儿留在宫里就罢了,还好吃好穿地供着她,我实在是想不通,连容昕薇都难逃一死,怎么到她这儿就变了?”
崔清乐迟疑片刻,答道:“九公主与人为善,殿下仁慈心肠,见她可怜,待她好些也是情理之中。”
——
“多谢王夫人好意。”
到了人少处,容莺开口答谢王馥雪解围。
王馥雪:“这倒不必谢我,我也是怕给自己招来祸事罢了。公主可是帝师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哪里能让你受了欺负,只是公主未免太好脾气了些,你有帝师护着,为何不反呛回去?”
容莺摇摇头,无所谓道:“我本来就不怎么在意,又何必自找麻烦,她们说什么都是她们的事,夫人不是一样被编排了那些流言吗,也并未在意。”
王馥雪笑了笑:“公主竟这般看得开?”
“我是必须看得开,若看不开,便只能活得不高兴。”
容莺本来也只是想来探探口风,稍微走动一遍就明白了,立刻就失去了兴致。离去时王馥雪并未挽留,反而劝她要懂得和软些,才能让闻人湙时常对她心软。
王馥雪身上传闻众多,真真假假谁也没敢去问清楚。容莺准备上马车离去时,正巧见到了来此处找人的萧成器,他撞见容莺也是一愣,随即笑开了,问她:“公主怎么也来了,闻人湙不怕你跑了吗?”
容莺认真道:“我跑不过。”
“那倒也是。”
萧成器点点头,随后又问她。“公主就不在意帝师与王夫人的传闻?京中最近不少这样的话。”
她摇摇头,萧成器挑眉道:“那你可有听见我与她的流言蜚语,说我是她的入幕之宾……”
容莺更觉得奇怪了,萧成器非但不气愤,反而十分自豪似的。
“你与王夫人?可我不曾听见。”
萧成器更不满了,“怎么就轮不到我的头上。”
容莺与他别过,没有立刻回宫,而是在一家卖梨糕的铺子里停下。正拿好一包梨糕要出去,迎面撞上了携带妻儿的穆桓庭。
穆桓庭一见到她,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滞住了。一旁的穆夫人不觉有异,反问:“这是谁家姑娘,看着好生眼熟。”
穆桓庭拉着儿女的手,解释道:“是九公主,去年花朝夫人曾见过的。”
穆夫人隐约记起了这回事,想到容莺的处境不免同情,立刻热心肠地说“竟是公主,此刻也快到晌午了,公主若不嫌弃,不如去寒舍中用个午膳。”
穆桓庭的女儿伸手去扯容莺的袖角,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穆桓庭和容莺对视一眼,手心不禁泛出冷汗。
他面色略显紧张,怕容莺会在此时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而反观容莺,只当他是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