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细宝也没忘记自己时常捉弄的伙伴,也会给薛宗泯写上一二封信,寄点新奇的玩意,但薛宗泯这傲骄的家伙,很是不肖地丢给自己的二弟薛宗洛,薛宗洛很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玩的高兴,薛宗泯又看着不顺眼,以玩物丧志为借口把弟弟教训一顿。
哼!哼哼!快马加鞭未下鞍。惊回首,离天三尺三。还快马加鞭呢,怎么没有摔死这混蛋,薛宗泯嘴里念叨着飞奔去找爷爷:“爷爷,我要学骑射。”
这年头,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所以马还是挺多人会骑的,但去学骑射的却很少了,那是武夫的行为,对薛宗泯要学骑射薛太师很是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小泯,你是要学骑马还是要学骑射?”
“学骑射。”薛宗泯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我还要学武术。我不能输给熊细宝那个讨厌的死胖子。”
搞清楚原因的薛太师微微一笑:“你去和忠福叔学吧,他可是武枪弄棒的好手。”
薛忠福原本不姓薛,因年轻时为一兄弟误伤人命,被官府缉拿,本要斩首示众,薛太师敬佩他是条汉子,花钱摆平了原告,救下薛忠福,薛忠福为报恩自愿改姓薛,追随薛太师,保护薛太师走南闯北,薛太师叮嘱府上把薛忠福当家人看。
薛忠福听到细皮嫩肉,比女孩子还漂亮的大少爷居然要学骑射,还要学武术,大为吃惊,不过看薛太师并没有反对,那就教吧,先从最基础的蹲马步开始,想来大少爷也就一时小孩心性,吃上几天苦,知道学武术枯燥无味,自然就没有兴趣了。
没想到在薛宗泯心里,输给谁都不能输给那个讨厌的死胖子,夏练三伏 冬练三九,居然咬牙坚持了下来。薛宗洛看见哥哥天天比比划划,很是好奇,问薛太师:“我大哥在做什么?”
薛太师说道:“你大哥在学武术。”
薛宗洛也是很吃惊,学诗学词学曲的都有,就是没听说哪个大家子弟学武术的:“我大哥为什么要学武术?”
薛太师哈哈一笑,点点薛宗洛手上拿的弯刀说道:“你大哥不想输给送他这把刀的人。”薛宗洛手上的边塞弯刀是熊细宝送给薛宗泯的,薛宗泯一个不愤又丢给了薛宗洛,等气消后悔,想要回来,看弟弟宝贝似的天天带着这把刀,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更是发恨地练武,把熊细宝想像成假想敌人,刀劈斧砍。
薛宗洛年岁跟熊细宝相似,熊细宝在京城的时候薛宗洛年纪还小,对熊细宝印象不深,后来熊细宝寄给大哥的东西大部份都到了薛宗洛手中,薛宗洛很是喜欢这些有异国风情的东西,连带着也对寄这些东西的熊细宝很有好感。
薛宗洛翻看着手中的弯刀,回想起爷爷念的熊细宝寄回来的信,想像着那大雪满弓刀的场景,心中不禁充满了神往:“爷爷,我也要学武术。”
薛忠福看二位少爷不仅吃得了苦,而且还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于是也收起玩乐的心,倾其所学去教这二个弟子。
连从文是对熊细宝的离开最愤闷的,好不容易有了个志同道合的八卦好友,才八的高兴,现在又离开了,连从文四处打听到的八卦几天没找着人倾叙,整个人就象失水的植物,萎蔫萎蔫的,恨不得跳上马追到边塞去找熊细宝八一八。
连从文的大哥连从新看着自己那个从小胖子走后就无精打彩,连吃饭都吃不香的小弟,真是恨铁不成刚,可看着小弟耷拉着脑袋,数着米粒往嘴里扒拉,又恨不下心来收拾他。
小弟长成这个样子,自己也有很大的责任,这个最小的弟弟比自己小了七八岁,自己的父亲过世早,长兄如父,本来自己应该承担起教育他的责任,可因为那时自己刚刚承袭爵位,腾不出时间,只好任由他在内闱斯混。
跟着内闱一群奶妈婆子长大的小弟对八卦情有独钟,简直比府里最年长的妇人都嘴碎,等到自己发现想要矫正时,母亲又护着:“我文儿不偷不抢,只是喜欢聊聊天,比那些纨绔子弟强多了,你做大哥的为何对他那么严苛?”
连从新说道:“娘,言多有失,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小弟这家长里短的,长大后也这样为人,出去如何做事?”
“爱说几句话就做不了事了?这事不做也罢,有你这个大哥,有我们连王府,还有我娘家甄王府,还养不了你一个小弟?”连夫人没有女儿,连从文就是连夫人贴身小棉袄,天天跟自己嘀咕这嘀咕那的,而自己大儿子威严,几天没一句话,要是小儿子再被他教成闷葫芦,那自己日子怎么过呦。
慈母多败儿,连从新搞不定自己母亲,本想趁着那小胖子走的时机正好矫正小弟的缺点,没想到小胖子走后,自己的小弟话是少了,但人也没精神了,还不如探听八卦时那贼兮兮的样子让人看着舒服。
败给自家小弟的连从新丢给了连从文一封从边塞寄来的信,连从文读着熊细宝没有一点文采,象白话一样家长里短的信,立马像吸足了水份的植物,容光焕发。
原来鸿雁传书,那个书也可以象聊天那样东家长西家短啊,哈哈哈,太妙了,自己写这个拿手,只要不涉及到之乎者也,平仄入去,自己就爱写。从此两人书来信往,继续八卦事业,建立了深厚的八卦友谊。
。。。六年后
薛太师府的门房简直要气笑了,哪来的野小子想进太师府,被赶走了三天,还不死心,今天居然说自己是太师府的乘龙快婿,也不回去照照镜子,太师府是你随便能攀附的吗?
薛太师疲惫地下朝回来,就听到门房那里哄笑一片,什么时候太师府那么没规矩了,一大早就嘲杂的像闹市,薛太师皱皱眉头由角门回到府里,走进书房,打发李管家去看看情况。
李管家回来后带来一个少年,少年见薛太师倒头就拜:“爷爷。”薛太师扶起少年,那麦色的皮肤一看就不是中原所有,薛太师想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熊细宝?”
少年说道:“是的,爷爷。”
薛太师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已经脱去了幼时的肥胖,腰细腿长完全成长成一个挺拔的少年,只是那双晶亮含笑的眼睛没有多少改变。
薛太师让熊细宝坐下,开始问熊细宝详情,为何会回京城。熊细宝回答的很简略,一并把自己来找薛太师的原因说明,熊细宝说自己的父亲在边塞去世,母亲不忍心父亲客死异乡不得归,成为异乡的孤魂,决定带着父亲的骨灰回家乡安葬。
母亲因伤心劳累过度,在回家途中病倒,细宝来薛府是因为给母亲治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但母亲的病情却没有好转,现在急需银两再请大夫。
薛太师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细宝说:“在悦来客栈。”
薛太师吩咐李管家到客栈把熊夫人接到太师府来,并对细宝说:“太师府的大夫比外面随便请的要好,你们母子先在府里安心住下,等你母亲的病好了,到时要回乡再作打算。”
薛太师一再伸出援助之手,熊细宝心中感激,这时又无以回报,只能跪下恭恭敬敬磕几个头,薛太师扶起细宝,详细询问熊大壮的事情:“你父亲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过世?生了什么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