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细宝说道:“这是我父母的骨灰罐,我父母过世了,我要带回家乡安葬。”
林统领一听差点把罐子甩出手,熊细宝赶紧上前扶住,还细心地问道:“林统领要不要解开检查?”
林统领掂掂这罐子的份量,很正常,当下人死者为重,更何况是父母的骨灰罐,更是不敢亵渎,想来这小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里做手脚。
林统领递给副统领,副统领掂一掂,不重,摇一摇,没有块装物体藏在里面,也还给了熊细宝。林统领看副统领也没要解开检查,就说道:“不必了,检查好了就出去吧。”
林统领检查这一大车东西检查的眼冒星光,恨不得赶紧打发了这百年一出的小怪物。
☆、27
熊细宝和李管家走出大门时差不多是最后二位了,熊细宝一眼扫过去,最惨的就是薛宗泯,披头散发,伤痕累累,可能是气愤之下,连外衣都脱给了御林军,只着一身雪白的犊衣犊裤。
宗洛虽然两手空空,但身上还算整齐。宗淮想来小包子一个,并没有太为难他,只是那精神状态着实让人担忧,瞪着两只大眼睛,惊惶失措,极像被猎狗追杀的小兔子,不敢说话也不敢哭。
薛夫人已经清醒过来,衣服倒是齐整,就是身上那些佩饰不剩一件,站立不稳,由腊梅姨娘和她奶娘一左一右扶着,腊梅姨娘和奶娘收拾的包裹倒挺大的,难为她们也能带出来。
熊细宝一出来,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想着那些莺莺燕燕平日里的娇横,看自己时的不屑,现在那么柔弱信任地看着自己,熊细宝真感觉压力山大。
林统领彻底清查了一遍太师府,没有人遗留在里面,交待好侍卫锁好门,封上封条,留下一队侍卫守护巡逻,自己带着其余的侍卫押着薛府的众人出南城门。
一大清早被抄家,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左邻右舍都得到消息,太师府被抄家,虽然不方便明目张胆地围观,但时不时撇一眼还是要的,毕竟人人都有好奇心嘛,偷偷看一看,看到了再悄悄交流心得当然也是难免的。
熊细宝看薛宗泯的脸由红变白,再到没有一点血色,紧握着拳头,指甲把皮肤都划破了,鲜血一滴滴的滴下来。
细宝憋憋嘴,这就受不了了,想那二十世纪当□□星一登台,万众属目,这点人算什么,看我,我一出来比你吸引人多了,我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
细宝是比薛宗泯吸引目光,光他那入赘的新闻,加上他现在独特的造型,不吸引目光都不行啊,幸亏细宝就是个二货,完全没有压力。
薛宗淮千般宠爱地长到六岁,一朝醒来,家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变化,连最大的依仗娘亲都变得很陌生,薛宗淮怕得要死,可不敢哭,想找母亲抱母亲又不理他。
一直都是一大群人围着他的,现在统统没有了,薛宗淮只好死死抓着母亲的裙角,母亲到哪他跟到哪,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只不敢松开抓着裙角的手。
熊细宝看着薛宗淮跌跌撞撞紧跟着大人的步伐,把手中的推车交给忠福,自己抱起又跌倒的薛宗淮。
薛宗淮一到熊细宝的怀里,马上两只手紧紧扣着熊细宝的脖子,两只脚也缠得紧紧的,整个人恨不得挤进熊细宝的身体里,急切地想在这不宽阔的胸怀里找到一份安全。
熊细宝知道小家伙这是吓坏了,轻轻拍着他的背,薛宗淮忍了那么久的眼泪终于一串串往下掉。看到熊细宝对薛宗淮的照顾,李管家心想,这一大家子说不定还是小少爷的福份最好呢。
林统领押着他们出了南门,一直押送到十里远的长亭,到长亭时其他几个庄子的仆役都已经被看管在那里了。
细宝看了看,在庄子里的仆役要从事农活,所以身体比较好,反抗很激烈,受伤的就很多了。林统领清点了一下人数,并没有带走一个,都交到细宝的手里,对熊细宝说道:“离开京城,回家乡好好过活。”说完转身要离去。
熊细宝叫住林统领,并没有说话,把怀里的宗淮交给薛宗洛,恭恭敬敬给林统领行了个大礼,林统领一笑,拍拍细宝,上马走人,这小家伙,务实,还懂得感恩,到哪都能活得很好。
熊细宝对林统领的恭敬让薛宗泯恨不得捏死这敌我不分的小人,考虑到薛宗泯今天所遭的罪,熊细宝不跟乌眼鸡的人计较,直接叫过张平:“张叔,你带夏墨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太师的消息。”
张平是薛府的主要管事之一,他们一家都是薛夫人的陪嫁家丁,他的妻子协助薛夫人管理后院二十余年,是薛夫人第一得用之人,他们一家人在薛府里有很高的地位,熊细宝知道张平常年掌管府内采购,在京城有很广的人面。
“好。”张平带着夏墨匆匆去办事。
熊细宝让人在亭内整理出一角单独安顿薛夫人,其他人不论尊卑都叫进亭子来休息,虽然现在是早秋,天气不太冷,但风大,在外面吹久了只怕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们受不了。
熟读《红楼梦》的细宝可记得里面写过,在这些世家里长大的婢女也比一般家庭的小姐珍贵,更何况,熊细宝稍微看看了,这一大群的女人们中还有薛家诚的侍妾十几个,环肥燕瘦的,真是养眼,如果不怕吃不消倒真是男人的福气。
幸亏这些女人们吓坏了,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一个个苍白着脸,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倒少了平时许多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