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睿亲王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沐恩太监接着翻开了翰林院的考核评等,翻至后面才找到顾淮的名字。“正六品,翰林院侍读顾淮,年十八,建元十九年春至建元二十年春,期间一曰德义有闻,二曰恪勤匪懈,三曰克己奉公,是为称职,上等。”
“倒还不负朕以其才而超迁至正六品。”建元帝默默赞扬自己果然眼光独到,“既为称职,便循例升等罢。”
“陛下,恕奴婢斗胆,方才无意见翰林院的二位侍读学士、二位侍讲学士评等均是中等平常……”沐恩太监轻声提醒道,既然考核评等为平常,那循旧例此四人都是复职的安排,这四位从五品的翰林学士停在原位不往上升,哪能有位子给顾淮空出来升等。
闻言建元帝眉头一皱,“怎会恰巧四人评等皆为中等?”
“回陛下,年前陛下命这四位大人修缮前朝工史,这四位大人却不慎损毁了其中的治理河道一卷……”沐恩太监提醒。
建元帝记起来了,后来他们虽及时补救,将旧籍修缮完好,但却仍少不了在考核目录上被划上一道。那这样便麻烦了,他问道,“朝中还有哪些空缺?”
当然一般出现这事,吏部就能给解决了,在另一本奏章上,吏部的官员调遣建议上便有顾淮的建议去向,不过此时建元帝是想给尚止展示下应如何施恩于人,便亲力亲为一次。
“前大理寺右寺丞窃位素餐,在其位不谋其政,以致玉毁椟中,月前陛下已夺其官。”尚止在一旁回道。
大理寺右寺丞,正五品,数月前奉命查敬候强占佃农土地致数人死亡一案,竟因私怨草草结案,冤污敬候致死,后被嫁为兴伯府孙媳妇的敬候嫡女一纸诉状告至宗人府,区区五品官员竟敢冤枉爵位人家,宗人府与大理寺大闹一场后,这位右寺丞的下场是贬谪云贵,但能否安然到达,却不是别人能为他考虑的了。
建元帝沉吟一番,他自然不是在思虑那月前旧案,“连擢两品……”
尚止静静地看着建元帝。
“……擢顾淮为大理寺右寺丞!”
作者有话要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又“胸有沟壑心怀苍生”顾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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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那厢有睿亲王神助,顾淮的升官大道敞亮非常,但这厢的顾淮却还是丝毫无所觉的,而系统又崩溃重启中。此时他正为眼前的局所困扰,并不知他的命运在半日之间,已经在两位天子宠爱之人手中颠倒了个来回。
卫国公府内,东苑杜姨娘的院落主屋里,顾淮思索着,那幕后之人大概知道自己有些鉴别字法的手段,知道一封完整的书信太容易暴露,干脆泡泡水,糊成团了。就剩下顾淮的一方手帕,浣衣房里就能找到。
至于顾淮是杜月孩子他爹的猜想完全无稽之谈,顾淮并不打算说明,他非圣贤,岂能想象得到有人能那般颠倒是非,一句话掰成三句来说,他差点成为强占庶母的无知之徒呢。
此时的他内心对素未谋面的惠贵妃不免高看一眼,若一手搅乱此事的朱嬷嬷为其所派,那其御下之术实在不可小觑。对于今天这场闹剧,他认为唯一实在不可理喻的指控,乃自己是推杜月下水的嫌犯。
这点不解释清楚,经现在屋里这么多张嘴往外一传,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在大尚的风气之下,许多男人都有风流事无下流的想法,与父亲妾室通奸,在许多人眼中还不算罪大恶极,但谋害他人,却是万分不可饶恕的。
这府中杜家人一手掌控了多少张嘴,分分钟就能传到御史那边,而御史一张嘴,闹上刑部或者大理寺,查回卫国公府内时,杜家人把证据一处理,顾淮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顾淮思考着该怎么解开这个局,门房那时虽然看到他出门了,但卫国公府的大部分下人包括门房都是杜姓奴,断不可能站在自己这边。或者,自己该去寻那位“大兄弟”证明自己的不在场?
这时,一人的声音倏地响起,“那手书,为鄙人手笔。”
众人的视线立即集中投向了某一处,说话的是一名身着官服的儒生,束冠蓄须,看起来十分风雅。
——正是顾世安。
顾淮一顿,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为自己说话。
顾世安今年已过不惑,年四十有四的他却仍是一副俊朗儒生模样,此人蓄着十分风雅的长须,端的一派文人风流倜傥。他此时似乎是对自己爱妾屋内竟然这么有多人而感到不解。“鄙人私以诸位是为探望月娘而来,却不知诸位这一番折腾是为了窥得一眼鄙人书予月娘的闺中手信,甚至以此言及吾儿与月娘私相授受,鄙人实在不敢苟同。”
顾世安这一开口,众人皆喏喏不知如何回话。卫国公府内目前虽是二房为盛,但顾世安为嫡出长子,在二房未确实争得国公世子一位时,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