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还未答话,刘松泉先抢着道:“四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兄嫉恶如仇,剿灭邪教,伸张正义,师姐支持他难道还有错么?”
“我当年离山,就是为了不打扰大师兄和……和这女人幸福美满地生活,可你自己看看,”慕容熙面色冰凉,指着钟晨鸣的墓碑道:“大师兄现在成什么样了?当年她要是拦着大师兄,大师兄又岂会遭此横祸?”他说到此处,又流了两滴眼泪,道:“我这些年隐居在深山,只道大师兄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谁知……谁知!”
沐芷阳指着慕容熙厉声道:“你这人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刘松泉道:“四师弟,当初整个栖霞派上下,无人不支持大师兄,许多弟子甚至主动请缨,要去助拳,我当时若非公务在身,必定也赶去助拳不可,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怪罪?”
慕容熙道:“三师兄,别人的事我不管,我只想向这贱女人讨个说法!”狠狠地盯着江晚晴,似乎要用目光在她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
江晚晴缓缓地站起身,理了理鬓角的散发,淡然道:“四师弟,你知不知道当年,师父说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偏激暴戾,叛逆乖张。”慕容熙说出这八个字,非但没有丝毫惭愧,反而面有傲气,似乎对自己的性格颇为得意。
江晚晴嘴角微微上扬,含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师姐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既知道,为何不改?隐居那么多年,难道一点长进也没有?”
慕容熙双目一张,杀气陡生,森然道:“为何要改?偏激又如何?我按我自己的处世之法做事,凭什么要受你指责?哼,倒是你这贱女人,亏大师兄一片冰心对你,你竟将他置于死地,还从未受过世人指责,真是可笑可恨!”
刘松泉怒道:“四师弟,好说歹说,你就是认定大师兄是师姐害死的,是也不是!”慕容熙微微冷笑,并不言语。
江晚晴长叹一声:“看来,你我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慕容熙道:“不错。”
刘松泉拔刀出鞘,道:“好,既然如此,我与你今日就断绝兄弟情谊,从此陌路!”挥刀在地上劈出一道裂缝,将自己与慕容熙隔开。
慕容熙冷笑道:“正合我意。”他力灌右脚,以自己为中心,在地上随意地画了一个圆。这个圆画得极为规整,且入土三分。
要知道画圆画得规整,须对内力控制得极为精准,稍有偏差,便不成圆。且这个圆入土三分,非内力深厚而不可为,慕容熙看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内力之深自不必说。江晚晴和刘松泉皆是行家,看得心惊肉跳:“没想到他的内功竟已到了这等境界,今日凶多吉少。”
祖小余不懂内中门道,只知道自己用尺规也未必能画得这么圆,心里对慕容熙极为佩服:“这人要是去当木匠,必定大有作为。”
慕容熙冷冷地道:“今日我慕容熙便与栖霞派划清界限,从此与你们几个人再无同门情分。”说罢,用力甩了甩紫袍下摆,抱拳道:“江晚晴,请吧。”
刘松泉见二人便要交手,忙道:“师姐!我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二人联手,不信胜不了他!”沐芷阳也拔剑出鞘,道:“师父,弟子也来帮你。”
江晚晴悠然地握住佩剑剑柄,道:“松泉,没你的事,你退开。”
刘松泉急得暴跳如雷:“怎么没我的事!我可是你师弟啊!”。
江晚晴目光一寒,叱道:“师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姐,就给我退得远远的,无论如何也不要插手。”
“师姐!”
“滚!”
刘松泉喟然长叹,狠狠地跺了一脚,收刀入鞘,退到一边的枫树底下。
江晚晴看了沐芷阳一眼,道:“芷阳,快退到你师叔旁边去,免得被我二人误伤。”
沐芷阳咬了咬嘴唇,犹豫一会儿,终于垂首应了一声,把剑插回剑鞘,默默地退到刘松泉身旁,心道:“我早料到师父不肯让我这个小辈相帮,没想到她犟到连师叔的面子都不给。”她暗自打定主意,一会儿江晚晴只要有任何闪失,便与刘松泉出手相帮,之后江晚晴爱怎么骂都没关系。
祖小余原本担心沐芷阳强行出手,被慕容熙打伤,见她退到一旁,心中稍安。他朝来路望了一眼,认好逃跑的路线,待会儿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溜之大吉。回过头时,眼角余光却瞥见旁边的枫树丛里还有个人,正咬牙切齿地盯着慕容熙,祖小余认了一会儿,发现他正是刚刚见到的颜崖,心中暗暗好奇:“怎么这人也躲着偷看?”
忽听“铿”的一声,江晚晴拔剑出鞘,长剑一振,龙吟之声大作,洪亮悠远,直入云霄。祖小余闻到一缕淡淡的香味,比这小枫林的枫叶香味更淡雅,更沁人心脾。
慕容熙见那长剑冷若冰霜,剑身上刻着一片枫叶,淡淡道:“枫香古剑,我有多年未见过了。”
江晚晴道:“用这栖霞派掌门信物对付你,应当没有辱没你吧?慕容熙,请。”长剑斜指地面,站定不动,只等慕容熙先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