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可知她与我五年情爱,如今倒要同你这男子成亲,你打心底里当真能接受?你又可知,她曾经为人……”
后面的话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会有多不堪。本来绿央听到这里,心已经不可抑制地提了起来。
但风羲没能说下去,溪山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她。
“住口!”
绿央被溪山握紧了的手,温暖从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口,她忽然就有了底气。
“我看在卿卿的面子上,尊称你一声宗主,但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与她曾经有过五年情谊,而我与她相伴七载,怎么论,也轮不到你来告诉我她是怎样一个人。过去的事情她不愿再提,我也只怪自己出现得太晚没有保护好她。”
“我敬她,爱她,怜她。风羲,你若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这样一番话,让风羲脸上一时变幻莫测。尤其在听到“相伴七载”“没有保护好她”的时候,脸上甚至浮现出一种惊诧和羞愧之色。
绿央反手握了握溪山,深吸一口气,才道:“风羲,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也曾真心爱过你的。可是……已经都过去了。”
“你知道的,我是妖。若是爱上谁,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是魔是怪。我们做妖的只知道,爱就是爱而已。”
风羲张了张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方才她气急说出的话,成为了一柄出鞘即斩的利刃,既斩断了与那人的一切可能,也将自己伤得鲜血淋漓。
她口口声声要人回到她的身边,却不惜用最龌龊的言语将绿央难堪的过往呈到他人面前,只求赶走绿央的身边人,满足自己那点可笑的占有欲。如今清醒了一些,她才开始庆幸那后半句并未说出口。
风羲脸上的神情瞬息之间就换了好几种。
溪山却全然不在意,只在绿央额头印下一吻,又道:“卿卿从前的事情我从来不在意,我只在意同她的以后。今日,我们的话应当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希望风宗主以后谨言慎行。”
风羲站在墙根,终于无声地自嘲着笑了两下,随后她晃晃悠悠地终于挺直了腰杆。又恢复了惯常那种平和冷静,没人知道她掩在平静海面之下的波涛汹涌。
“今日是风某言行有失,在此致歉。以后不会如此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往院门走去。
就在一只脚即将踏出之际,她忽然又侧身朝溪山说了一句话,让绿央松下的心弦又绷了一瞬。
“不过,这位公子,既然你俩还未成亲,风某就还有机会。我自会让央央看清谁才是更适合她的人。”
言罢,风羲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门外。
“卿卿,她刚才什么意思?”
“呵呵呵呵,管她什么意思,你反正都在我身边,还能让她得逞?快,酒该凉了。”
绿央不想继续就风羲的事再拉扯几个回合,只干笑着转移了话题,拉溪山重新在石桌旁坐下。一壶温好的蓬莱春好好的摆在上面。
还好刚才没真的打起来,不然倒是糟蹋了这酒。
托盘上不仅一壶两杯,还有溪山特意带上的糖莲子。
温过的蓬莱春少了刺激,香气和清甜却是更甚。一口温酒入喉,绿央只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忍不住连着喝了数杯,酒气明显上头,绿央脸颊连带着耳根都红了。溪山喂了一颗糖莲子给她,又伸手覆在那绯红的面颊之上。
糖莲子从口腔左边滑到右边,鼓起小小一个圆,隔着滚烫的皮肤咯在溪山的掌心。绿央忍不住来回蹭了两下。
顺着绿央挨蹭的方向摩挲着,溪山柔声道:“我方才表现得如何?”
“简直不能更好了!”
“那有什么奖励?”
绿央脑袋已经有些发晕了,胆子却是更大。她贴着掌心印下一个吻,道:“睡觉!”
溪山愣了一下。绿央捉着他的手腕不放,似乎很不满他的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我困了,要睡觉!”
无奈,溪山只能将人打横抱起,往房里面走。
直到回了榻,趴在溪山胸口之上,绿央还在嘀嘀咕咕:“溪山,抱……去了北州可没这好日子过了……”
溪山一手拢在她头上,一手覆在后背,一下一下地抚着。
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着吧。
黑夜沉沉,檀烟袅袅,屋内两道呼吸慢慢地都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