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燃下意识的话,但却没有如年追弦一般第一时间脱口而出。
可是时燃也没有办法沉默,更不会说假话去欺骗年追弦。如果他这样做,他以后再忍不住靠近小年,忍不住轻抚他的脸颊,摸他的头发,牵他的手时,又算什么?
时燃心道:我会护住小年的,我会用命护住他的。就让我万劫不复吧,我认了。
他伸手揽住年追弦,紧紧地,只有这温软的身躯安安全全地被他牢牢圈在怀里,他开口时才会有片刻安心。时燃凑近年追弦的耳朵,在他柔软的耳垂旁轻声道:“喜欢。”
万籁俱寂。
年追弦一颗心怦然而动,他低低求证:“……喜欢我吗?”
他将“我”字咬得很重。
时燃不知这话还有双重含义,只是将人再抱紧些,柔声回道:“喜欢你。”
……
时燃带着年追弦到了归海子这边时,年追弦的脸还红着,他由时燃牵着,圆圆的眼睛都笑弯了。他俩的气场看得顾香河分外不解,往归海子身边凑了凑。
归海子酸唧唧地道:“我年轻时都干什么去了?真是荒废了!怎么就过得那般没意思。”
年追弦笑道:“陛下现在也不老啊。”
这话听着格外受用,归海子竟然老不要脸地承认了:“这倒是。行了,事不宜迟,我载你们过去,顺便也看看那该死的鸟人,”他惆怅地摇摇头,“他还不知得多想我。”
年追弦和顾香河的脸色都变了一变。
“走吧,”归海子慢吞吞地向水边走去,白白胖胖的圆老头慢慢变成一个圆圆的大海龟,见两人不过去,大海龟回头不乐意地说,“怎么不来?磨磨蹭蹭地,比我还慢。”
年追弦和时燃对视一眼走过去,年追弦俯身问道:“陛下,我们难道要……踩在你的背上?这不太好吧?”
“不踩我背上还能踩哪?莫非你想踩我头上?”归海子的脑回路十分不寻常,“我不同意,快点上来吧,我多久没下水了,都等不及了。”
年追弦只好妥协了,时燃扶着年追弦小心地站上去,随后他也一脚踏了上去。相比年追弦的略有歉疚他则是毫无负担,神色平常极了。年追弦趴在时燃耳边偷偷问道:“时燃,我们会不会太重,把归海子踩坏了?”
时燃失笑道:“当然不会,就是再来十个你我,他也没有问题。
他们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天都有些许亮了,昏昏暗暗地朦胧着,这样模糊的熹光中,年追弦抬眸去看时燃,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美脸庞是那么迷人,他英朗的轮廓在这黑白不辨的昏暗时刻显得那般柔和,年追弦下意识开口道:“时燃……”
时燃一直揽着他细瘦的腰肢,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微微低头柔声问
道:“怎么啦?”
他一低头,离自己更近,年追弦不用踮脚,仰着头在时燃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做完了想做之事,年追弦笑盈盈地,眼睛亮的像是装了星星:“……想亲你。”
时燃弯着眉眼笑了,他这样喜悦舒慰的笑容着实少见,可是却分外耀眼。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年追弦还略显稚拙的小脸,然后双手环在他的腰后,俯下身轻吻在他的额头上。
时燃的双唇在年追弦的额头上停了一会,又向下胶着在他眉尾的朱砂痣,那里的皮肤又薄又嫩,时燃的动作轻的像是一片云雾贴过来。然后他轻吻着年追弦的脸颊,在嘴角流连片刻才终于贴住了他的双唇。
他轻吻着那柔软甘甜的唇瓣,用舌尖描绘爱抚,然后耐心而坚定地顶开他的贝齿,缠着他的舌辗转反侧。他勾着他的唇舌吻得小心又妥帖,他的深情这般易懂,任谁都知道他正认真吻着的人是他心爱的宝贝。
直到年追弦发出“呜呜呜”地抗议声,时燃才笑着放开了他,但额头相贴着,鼻尖相抵着,唇瓣之间的距离也若有似无。
年追弦呼着气,还没来得及说话。时燃轻声道:“小年,呼吸。”然后不等年追弦反应,他又轻而易举地吻住了他。
这回的吻比上次就要多了两分急切,他的舌扫过年追弦的口腔,勾住他的舌不肯放开,翻来覆去地辗转不休。终于年追弦眼角都有些泛红了,时燃才不舍的地放过了他。
年追弦哪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一个轻吻,能惹得时燃抱着他吻了这般久,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时燃低笑道:“可学会了?”
年追弦靠在时燃肩上,哼哼唧唧地说:“你教了这么久,那还能学不会?”
时燃环紧了胳膊,把人抱的更加密实,又笑道:“真的会了?让我看看成果?”
年追弦从他怀里抬头瞅他,忽然一笑,鬼灵精怪地凑上去:“那就给你看看吧。”然后踮脚去吻时燃的唇,时燃微微俯下了身,让年追弦踩实了,他感受到年追弦笨拙地吻着他的唇瓣,用舌尖傻乎乎地想撬开他的牙齿。
时燃低笑,顺从地打开牙关让他如愿。
水上的风有些冰冷黏腻,他们的头发被风吹起,如唇舌一般纠缠着。天色越来越亮,而他们却闭着双眼,在他们二人自己的黑暗里温柔地拥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时,稀薄的日光已经从云层中透过来了,归海子伏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下去吧,赶紧的。”
听他的声音很是疲惫,年追弦忙不迭地跳下来,关心道:“陛下,你累坏了吧?对不起啊,是我们两个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