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啊!”
老管家失声惊叫。
在他面前的房梁上,容珺用陆窈的一根衣带上吊了,月白的寝衣松松垮垮地披着,在半空中晃荡,一张圆凳被踢翻在地。
他闭着眼,神情安详,一点不似一个上吊的人濒死挣扎。
小五眼疾手快地将随身带着的佩剑掷了出去。
布帛破裂,人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容珺强撑着身子,捂着喉咙,瞪着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小五,悲凉地扯动嘴角。
他想去陪晚晚,都不行了。
这样的他,还不如当初废了双腿,行尸走肉的样子。
那会儿她尚未来到他的身边,他蛰伏,他木然,他的生命里只有九州共主一个目标,这是打小就被灌输到他脑子里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想她能回到身边。
外面的朝臣蜂拥上前。
“王爷,怎么就做了傻事啊!”
“王爷,您现在可是背负着东启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如何能做此等自戕之事!”
“王妃不过就是一届女子,能得王爷爱重已经是她的荣幸,如何担得起王爷为她殉情……”
容珺猛然转过脸,“滚。”
许是刚刚上吊的时候伤了喉咙,他的嗓子沙哑,不复往日里的温润,像一匹孤狼,带着无所畏惧的疯狂。
朝臣们还想再劝,边境的战事等不得,他们轮流守了许多日,好不容易等到王爷醒来,以为边境可定的当口,王爷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诸位大人还是先行离开,王爷这里也是有一个坎,过了就好了。”
老管家确定容珺暂时无事,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之间那道青紫色勒痕上,顿了顿,回身劝朝臣先走。
“这怎么行,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吗?”
“也不想想边境的百姓。”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和亲什么西景女子,说不定他们都是早有图谋的。”
管家起身,用自己的身体把这些义愤填膺的朝臣挡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留了小五看着,给主子留了一个舒缓的空间。
“请回吧,诸位大人辛苦,且回去修整一番,王爷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老管家直接送客。
朝臣们不情不愿地离开了,院子里,再一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管家摇摇头,回身推开门。
小五已经把容珺重新扶回了床榻上,翻倒的圆凳也被扶了起来,摆放回了原位,破碎的衣带也收拾好了,除了容珺脖子上的痕迹,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先出去吧。”管家对小五说道。
小五知道师父这是有话要和王爷说,抱拳,退下。
屋内,只剩站着的老管家和床榻上斜躺着的容珺。
“阿珺。”
没有人的时候,老管家换了一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