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以为她是害怕丧尸晶核有毒才跑掉的。而顾诚,深悉人性的丑恶,怎么会漏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恶意?他冷哼一声把晶核收回空间,下次再也不让林欣跟这个女人打交道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破坏林欣和他之间的感情,对她而言一点好处都没有。他一直都很怀疑做这种损人而不利己的事情的人的心态,可能对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享受破坏掉“美”的那种感觉吧。
简直变态!亏他还难得发了一次善心。连前世被他诟病过圣母的林欣,这次都没有开过口让他出手相帮。被这个糟心事一恶心,顾诚一路都紧绷着脸,自己跟自己生着闷气,满是戾气的样子把经过的人都吓了一跳。
林欣不知道美玲哪里惹到他了,一路上时不时地逗他一下,才勉强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男人心也不遑多让啊。
幸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再也没有遇见过美玲。顾诚倒是听刘先生他们提起过,最近发现有个女的也跟他们一样,在偷偷地收集着丧尸晶核。任务的时候碰到过一次,杀丧尸的时候力气很大,速度也很快,比男人都厉害。
临时基地里头陆陆续续地也出现不少的异能人士。他们大多是在流星雨那天晚上晕倒过,在来基地的路上与丧尸斗争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的“特异功能”的,在不停地应用和强化中,终于出现了一批具备一阶实力的异能人士。有踏踏实实把异能用在每天出任务清理丧尸上的人,也自然有一些仗着异能在基地里横行霸道的人。甚至有过分的三五成群,专门在夜间绕开巡逻队,直接入户抢劫的,做得狠的一起,还把人家小夫妻两个都杀掉了。
这群人神出鬼没,也没人看清楚过他们到底有几个人,基地的治安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城防工作人员已经吃紧,实在是抽调不出更多的人手来加强基地里的巡逻工作。顾诚听那三家提起过这件事情后,便上了心。那伙人一直在东区和中心区活跃着,盯上的都是些“富户”,估计他们不久就会转到顾诚他们居住的南区。他没什么兴趣做世界警察,但是打扰到他们这片的安宁的话,顾诚不反对把这几人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
诚如他所料,第二天深夜里,顾诚放在南区的精神力就探到一声短促的尖叫,很快就被人堵住了没再发出任何响动。他再一次确定小屋的屏障安全不可破后,附身吻了吻林欣的脸颊,出发的英雄应该获得额外的奖励。
顺着精神力的指引,他几个瞬移落快速接近那户人家。南区这一片都是典型的瓦片房,顾诚身子轻的仿佛一片羽毛似的,轻巧地落在层层脆瓦上面,却没有发出任何异响。他往屋里一探,三个男人正各自在屋子里面搜着能吃的食物,另一个像是领头的,单手一个手势,就制住了床上躺着的一家三口。
顾诚怀疑他也是精神系的异能,却又觉得不太可能。屋里的四个人都是刚满一阶不久的样子,精神系异能一阶的时候只能探探周围百米的动静,并不具备像这人一样,单手就控制住三个人的实力。至于其他三人,一个水系的,一个木系,一个土系的,也并不是很厉害。
三人已经搜完食物了,顾诚想等他们出了屋子再动手,省得血弄脏了房子。只听得领头的那人嫌弃了一声,“就这么点?本来还想放你们一马的,冬子,把他们女儿带走,正是肉嫩的时候,回去就宰了弄火锅。”
“好叻,都快半个月没闻见肉味过了。”说着就要朝床上的人抓去。
顾诚最恨的几种人之一,就是吃酸肉的。心头火起,他瞬间发起四枚细刃,三人立时毙命,为首的那个却似察觉到了什么,险险地往边上一避,右眼上便是一阵剧痛。本该从他额上穿进去的细刃,因他偏头的动作擦着右眼珠子过去,虽然保住了一条小命,眼睛却是瞎了。
捂着不断流血的伤眼,察觉到除了自己其他三人均已断了气,知道自己撞上了硬点子,那人立刻就想往外逃。一开门,便看见一身黑衣的夺命罗刹正站在清冷的月色下,手中并无寸铁,也不他到底是如何一出手,就使得他们三死一伤。
“好汉饶命,兄弟我不长眼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放兄弟一马,我奎达日后必报不杀之恩。”
他跪着不停地磕头求饶,小屋里头的人已经都清醒过来了,女主人踩到了床下的尸体不禁放声尖叫起来。
就趁着这时,奎达猛地朝前一扑,右手发出一道异能,无色无觉,若不是顾诚已经是精神系的七阶高能,还真险些着了他的道。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死不足惜。”那道异能连他的鞋子都没摸到,顾诚就已经瞬移到了那人的身后。
细刃从他脑后钻入,片刻后,淡淡的血丝才从他前额的小洞里头流出来,没几分钟,就被寒冷的夜色给冻住了。
顾诚清理完了这四人,懒怠去管这四人还有没有同伙,这些小事,就是基地治安队的该做的了。他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在这些烂人身上,无比想念属于他们的小屋中,静静安睡的林欣。回到家,她果然还在睡,就是眉头轻轻皱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顾诚摸摸她的头发,睡梦中被安抚到的林欣,呼吸终于又平稳下来。他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在自己的地铺上躺下。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探着,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有屏障除了林欣和顾诚他自己,没人能进的来小屋。不放心地又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他没当回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赖床的林欣没像平常一样醒过来问他要早饭吃。顾诚以为她懒病发作了,宽限了她十分钟。过了一会还不见她起床,顾诚这才觉得反常,叫了她好几声都不醒。他焦急地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的迹象。这下他真的慌了,跑到附近的几家叫来家里的大人,各个围着林欣摸温度的,掐人中的,喂姜糖水的,什么土方子都试过了,林欣兀自睡得沉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一直舍不得醒啊,都快把顾诚给急死了。小林,你要是听到刘奶奶的话就赶紧醒过来。你再不醒,小顾可要疯掉了。”
林欣的确是在做梦,却不是刘奶奶说的美梦。在梦里,她没躲过那一场意外,被那个醉汉弄晕后再醒过来,边上一群看热闹的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那么多人,就任她那么衣裳破碎地躺着,没有一个人借件衣服给她遮羞,耳边除了惊讶声,还有手机闪光灯的声音。她想哭,却哭不出来,身上摸得到的,有好几处伤口,都是边上碎掉的啤酒瓶割的。林欣有些麻木地看向边上的人,他已经醉酒睡过去了。掌心忽然就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她想也不想地就朝那人的脖子割去,可惜她错误估计了身体的配合度,还没碰到,自己就先摔倒了。满地的玻璃渣刺进她带着干涸血痕的双腿,却一点都不痛。边上的人喊着杀人啦杀人啦,她讽刺地笑了,高高举起的手忽地被一人给握住,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正目带怜悯地看着她。
“别让这种人毁了你的一辈子,不值得。”
一辈子,她还有这种东西吗?呆愣愣的目光移到那个被架走的醉汉身上,她然地尖叫一声,剧烈挣扎起来,那警察怕她再乱动会有更多的玻璃渣扎到她,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他明白章结所在,立刻换了一个女警上来安抚她。因为她情绪的极度不稳定,又没有可以联系的亲人,同情她不幸遭遇的警察们把她送到了一个心理咨询所。
林欣在那里获得了短暂的平静,不久她就发现了网上到处都是的照片,开始还是带着马赛克的,后来原图在H市的报纸上出现了——临时工引起的工作失误,呵呵,林欣笑了,命运对她如此不公,错的不是她,却无辜承担世人所有的耻笑和辱骂。
去往公司辞职,被自己拒绝过的男同事堵在卫生间里上下其手,她拿起袖子里藏的小刀,捅了他一下。
“不就是个被人玩过的烂货吗,清高什么!信不信老子告死你?!”
“那你信不信我捅死你?”
林欣看着镜子里头自己疯狂的眼神,扬长而去。
录口供的时候她偷看过那人的住址,因为官司还没判,被那户人家动用了关系保回家了。那个最初安慰过她的小女警支支吾吾地告诉她,可能案子会被轻判。
林欣知道,缓刑几年,再表现良好提前几年,小地方的案子,有太多的可操作性。她一介孤女,终究还是斗不过现实。但是她不服气,不甘心!尾随了那人两天后,她第一次动了手。本来坐等在家中等人来抓她。没想到末世来了。
她为了生存发了狠劲出入了几次小区,对面的一个女人看到了,她没救她。这世界谁是谁的救世主?
期间也有像对面那幢楼的男人一样摸上她家大门的,都被她一刀一个地扔到了楼下喂丧尸。
他们都说她疯了,她知道。这世界已经疯掉了,她不疯,只能任人宰割。
苦等了几个月后,部队终于来了。
对面那女人冲她勾勾手指,林欣面带讽意地走了过去,没有对男人的那种防范,一时不察,被她用棍子砸晕了脑袋。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压着的,是重重的噩梦。她挣扎过,撕咬过,喉咙里满是血和肉的腥味。
“臭娘们!”那人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额角撞到大巴座椅的扶手,头上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林欣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