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昧、萧公角、桓楚等楚军大将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项庄身上,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受,似乎自从上次重伤后,三将军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三将军,只知莽冲莽杀,可现在的项庄,却显得睿智过人。
“烧!”项庄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妥,狞声道,“放火烧山!”
现在的项庄虽然是从后世穿越而来,可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韩信的十面埋伏具体是哪十个方位,所以,他也不能断言,前面的双龙山有没有伏兵,不过现在,山中有没有伏兵已不再重要,没有伏兵也就罢了,若有,那就让他灰飞烟灭吧。
“好主意!”钟离昧赞道,“眼下正值隆冬季节,山中草木一点就着,山上真要藏有联军伏兵,只要这大火一烧起来,他们就只能跟草木一同化为灰烬了。”
项羽怦然心动,当即下令道:“项声,命你率本部人马,进谷烧山!”
“诺!”项声轰然应诺,旋即引着本部数百残兵,搜集引火之物进了落石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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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山,山腰。
齐军大将陈贺正站在一道断崖上,手搭凉篷往北边谷口方向瞭望。
看到楚国大军始终不读书开进峡谷,陈贺大为不解,自言自语地道:“怪了,楚军怎么还不进谷?难道我军的行踪被发现了?这不可能啊,我军进山时已经很小心了,连路上碰到的樵夫山民都给杀了,绝不可能走漏消息的呀。”
陈贺正困惑不已时,身后的亲兵校尉忽然叫道:“将军,好像有楚兵进谷了!”
“嗯?”陈贺急定睛看时,果然看到一小队楚军已经逶迤进了峡谷,大约有三四百人的样子,不过,楚军的大队人马却仍然留在谷外,不曾进谷,当下陈贺越发困惑地道,“怪了,只派这么点人进谷,项羽这是要干什么?”
“是啊,项羽想干什么?”亲兵校尉也是挠头不解。
不过很快,陈贺和他的亲军校尉就发现了项羽的意图,因为那三四百的楚军进了峡谷之后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点起火把开始四下胡乱放起火来。
“将军不好!”亲军校尉大惊失色道,“楚军要放火烧山!”
“该死的,这些狡猾的江东蛮子!”陈贺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煞白,当即喝道,“快,传令各部,立即逃离此山!”
然而,陈贺这时候再想撤离却是已经晚了。
谷中草木干枯,又有凛冽的北风穿谷而过,风助火势之下,火势很快就漫过断崖向着山腰上漫延,三千伏兵根本来不及下山就被滔天大火给吞没了,陈贺命好,于最后关头发现了一个山洞,赶紧躲进洞中才侥幸捡回了一条老命。
第06章 十面埋伏·;火攻
垓下,齐军大营。
韩信手拿竹简正与蒯彻讨论兵法,只要蒯彻不非议汉王,韩信还是很愿意与蒯彻交流兵法学习心得的,因为蒯彻的确是个饱学之士,他在兵法韬略的实际运用上固然无法与韩信相提并论,可他的理论水平,却不在韩信之下。
两人讨论的是成书不过数十年的《尉缭子》。
《尉缭子》是前魏大梁人尉缭所创,在战略战术的阐述上当然不及孙、吴兵法精辟,但也不乏独到之处,譬如他首次明确农耕是战争的基础,认为土地是养民的,城池是守护土地的,而战争又是守护城池的,所以,农耕才是根本!
两人正就农耕对于战争的重要性各抒己见时,大将李左车突然闯了进来,面有惊容地向韩信禀报道:“大王,楚军放火烧了双龙山,埋伏在山中的三千伏兵几乎全被烧死,陈贺将军侥幸躲进山洞,仅以身免!”
坐在旁边的蒯彻不禁面有异色,项羽居然也学会用计了?
“孤倒是忘了,现在正是天干物燥的冬天,失策。”韩信闻言只是略略有些惊讶,旋即又问李左车道,“楚军现在到了哪里?”
李左车道:“楚军现在应该快到野马原了。”
韩信轻轻颔首,道:“飞骑传令,骑军即刻出击!”
“诺。”李左车轰然应诺,旋即一甩大氅,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李左车矫健的身影出帐而去,蒯彻回头又对韩信说道:“大王,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有句话在下必须得说,项羽,还是放他一条生路的好。”
韩信略略有些皱眉道:“先生,今天就先说到这吧,孤有些累了。”
蒯彻哑然,好半晌后才低低地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离开了韩信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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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山以南五十里,野马原。
楚军过了双龙山后,地势突然变得平坦起来,尤其是到了野马原这一带,方圆数百里竟然都是略有起伏的原野,原上枯草横生,一阵阵凛冽的北风刮过,便形成了一道道起伏的草浪,给人以强烈的仿佛置身大漠草原的错觉。
后世人烟稠密的淮泗大地,此时大多都是未经开恳的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