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也看不到了吧,那双带着些沉郁的又有无限宠爱的温柔的眼睛,即使再留恋,再想要抓住,都注定要永远失去了,她甚至有些怨恨他,既然注定了要远离,为何要给她那么多温柔,那么多宠爱,结果那般绝情的把她推开,在她的面前跟别的女人相亲相爱,甚至成亲!
他走啦,她去哪里找一个跟他一样温柔的人来爱,去哪里找一个人给她她早已习惯的宠爱!
此刻,她竟然会去想,如果她就这样死掉了,他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所有的思绪都在瞬间从脑中浮过,当马车突然停下来时,玉清婷还没有从沉思中醒过来。
“清儿,你在里面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轻微的喘息,玉清婷几乎要跳起来,那一刻,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去看一看那个人,大声地告诉他,她好想好想他,好爱好爱他,然后问他,愿不愿意娶她。
可是,玉清婷还是忍住了,她怕是自己的错觉,怕看到外面的人不是她所想时,那种彻底的绝望。
“西……楼吗?”细小地带着些胆怯的声音询问道。
听到玉清婷的声音,月西楼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柔声吩咐道:“清儿,快下马车。”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玉清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那是比绝处逢生更加强烈的喜悦与激动,所有的坚强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玉清婷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滋生,膨胀,她几乎要爆炸了一般,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把那满溢的情感都宣泄出来。
于是,泪水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玉清婷再没有忍耐,把这两个多月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恨全部哭出来,软弱也好,幼稚也好,她不想再伪装,她不要坚强。
月西楼听到哭声,顿时有些慌乱,强忍下身体上极大地不适,放柔声音道:“清儿,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先下来好不好?”
玉清婷哭了半天,才慢慢止住,收了泪,刚从座位上起身,又回头想了想,从座位下的小格子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把脸上乌雅葙给她画的妆擦掉,弄干净脸,露出本来的模样,又涂了些胭脂,捋了捋头发,确定不是太难看后,才慢慢从马车里挪出来。
刚才在车里看不到,现在出来,玉清婷才看到,马车已有大半个悬了空,那匹马已经不在了,一个车轮完全悬空,另一个也已经到了边边上,而月西楼一只脚还踩在山上,另一只脚只有半个落在下方一块儿突出的石头上,双臂撑在车辕上,脸上有细细的汗珠,两鬓垂下的银发黏在脸侧,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此刻白的有些渗人。而他还留在地面上的脚已经嵌进岩石二寸余深,从他的落脚处向车后延伸八余米的距离是深深地凹痕,凹痕里有像刷子刷下来一样的鲜红。
玉清婷吓懵了,站在车厢外面呆呆地看着月西楼,她想不出,跑得那么快的马车是怎样被月西楼拦下的,那纷乱如雨的箭支是怎样被他躲过的,还有,承载着她的这么大这么重的马车是怎样被他定在崖上的,要知道,整辆马车只有那么小的一个着力点,而且还是会转会动完全没有稳定性的单轮!
“西……西楼!”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所有怨恨都瞬间消散,还用说什么问什么,如果不是因为爱她,他会用生命支撑她的希望吗,他是那么淡漠那么冷情的人啊!
月西楼露出一个淡淡的轻松地笑,温柔到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低柔的声音,像是一股溪流静静地流淌,让再烦乱的心情都会瞬间变得平静:“清儿,下来,放心,不会有事的。”
可是玉清婷平静不下来,无论月西楼表现的再正常不过,玉清婷也清楚地知道,月西楼的身体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只要一丝一毫的颤动,他都冒着生命的危险。
玉清婷不敢再耽搁,立刻收起波动的情绪,小心的挪下马车。
“嗖”的一声,玉清婷刚迈下一条腿,利箭夹着风声射了过来,玉清婷眼睛一花,箭支偏了方向射向了另一边,一个人应声倒下,她听到了一个柔美动听的女声道:“不愧是镜花水月的月宫主,果真是人如水月,仙风玉骨,武如镜花,且美且幻,只是,以你现在这般模样,挡得了一箭,挡得了我万千箭雨吗?”
月西楼微微一笑,撑在车辕上的手指屈指一弹,玉清婷还没看清月西楼做了什么,便听到一阵惊呼声。
“你今日放我二人离去,本宫便饶你一命,若你不从,此刻本宫确实挡不住你万千箭雨,不过在临死前拉几个人陪葬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过本宫大限将至,现在死了也不觉得可惜,凤倾城姑娘花容月貌,邀月皇储,还没等登上帝位就这么死在本宫手里,确实让人惋惜。”
因为是暗杀玉家人,此次行动及其机密,除了母皇和几个心腹外,只有她这个执行者知情。而月西楼并不曾见过她的容貌,此刻她也未露出真容,但他就是这么轻描淡写地点出她皇储的身份,让凤倾城心惊不已。
而且他三言两语,却字字切中要害,的确,且不说玉清婷还未回到曜月国,就是回去了,凭借她凤家当今的局势,想要拿回皇位那是比登天还难,更何况二十多年过去了,谁还能相信玉清婷就是当年二公主的遗子?但她若是在此丢了性命,却是大大的不值。
也许先前她还不会相信月西楼有这么大的本事,但刚才那一手,绝对不是他失手,而是故意留下了她的命,若不是为了救那个百无一用的玉清婷,恐怕她早已魂归天外了。
“好,我答应现在放了你们,至于你们出不出得了这座山我可不能保证。”凤倾城妩媚的一笑,又叹了口气道,“月宫主,真是可惜,以你的仪容,我本来还想登基后招为男后,看来是不可能了。”
月西楼一笑,道:“多谢公主殿下厚爱,月西楼无福消受。”
凤倾城冷哼一声,转身带人离开。
玉清婷见人走了,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双脚刚刚落在地上,还未站稳,马车“轰”的一声掉下了悬崖,月西楼腾身一跃落在了地面,玉清婷来不及惊呼,月西楼已经“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玉清婷吓死了,跪过去叫道:“西楼,西楼,你别吓我,你怎么啦?”
月西楼眨了眨眼又闭上了,抬起手拍了拍玉清婷道:“清儿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