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沉吟片刻,道:“那三个并不是西秦人,虽然不知是谁很早之前就埋在西秦的钉子,却是冲着我们来的,不过姜二小姐且放心,那三人已被来哥儿解决了,往后都不会再来惊扰姜二小姐。”
虽然王先生说的轻松,姜云浅听的却不轻松,她很明白王先生所说的解决多半就是指那三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想到之前来哥儿就说过,若不是他们父子二人暗中保护,她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今再想想,虽然不确定他们是真心想要保护她,但这个人情却是欠下的,不过今日王南将他们父子背回来,她也对他们救治过,救了两条命怎么也抵得过他们救她一命。
姜云浅对来哥儿说:“王公子,你身上的伤看似不重,却伤了肋骨,若不及时治疗怕会对今后都有影响,不如我来为你把骨头正好。”
来哥儿想要点头,看了眼王南又摇头,“不必了,我觉着还好,也没姜二小姐说的那般严重。”
虽然姜云浅看似年纪不大,却是有主的了,之前他或许在心里对她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好感,但在王南这个小霸王的面前还是要时刻注意男女大防,不然他真怒起来要揍人,就是他自认功夫会比王南好,也架不住此时身上有伤,又理亏。
姜云浅当然看得出来哥儿顾忌什么,但她身为医者,也不会拘泥于礼教,而且大周朝民风本就开放,为来哥儿治伤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但看王南对来哥露出赞许的神色,也知道今儿她是不可能给来哥儿治伤,看来哥儿那精神头,虽说不能跟之前最健康时比,却也不像痛苦难耐,也许只是肋骨有点裂开,并不很严重,长着长着或许就能好了。
反正是人家不愿意治,又不是她不肯给治,怎么也怨不到她头上。不然她还能逼着人家治伤吗?
王南却不赞同道:“来哥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有伤哪能不治?还是说你信不过我媳妇儿的医术?我可跟你说,你可以瞧不起我,却不可以不信任我媳妇儿,不然我跟你急!”
“那就治?”来哥儿左右为难,也不知是治呢?还是不治了,瞧着王南发呆。
王南放下饭碗起身朝外走,边走边对来哥儿道:“治还不跟上?难不成你要直接躺在桌子上治吗?”
如今他的床睡着王先生,以王先生那精神头也不适合起来活动,来哥儿既然能自己走来,也不差这几步道,隔壁的客房还有床,刚好给他安排一下晚上住的地儿,再顺便把伤给他治一治,虽然王南一想到姜云浅要用手去碰别的男人的身子,心里头酸的要命,可毕竟他知道姜云浅是医者,在她眼里病人是不分男女的。
这样一想心里又舒服一些,既然来哥儿在姜云浅的眼里都不分男女了,他还吃什么醋?就当来哥儿是个大姑娘好了。
心里想着,盯着来哥儿看的双眼中就露出诡异的笑意,看的来哥儿心里一阵发虚,他对王南的霸王之名也是打心里发怵,当年王南的丰功伟绩他也了解不少,这混小子除了他大哥不敢作弄,就是当年顾侯都没少在他这里吃到亏,若真是想整他,他该怎么办呢?
姜云浅知道要给来哥儿治伤,便跟着二人来到旁边的客房,拿来被褥要给来哥儿先把被褥铺上,却被王南抢了过去,他媳妇儿还没给他铺过被,哪能给别的男人铺?
三两下就将被褥铺好,王南道:“自己能躺上去吧?”
眼看王南的语气酸的都能用来沾饺子吃了,来哥儿哪敢说不能,强忍着胸口的疼,将鞋子脱下躺到床上。
王南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手捂住姜云浅的鼻子,嫌弃道:“你这都多久没洗脚了,这味儿!”
☆、第321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来哥儿尴尬地想将脚藏进被子里,他在路上虽然解决了所有的危机,可同时自己也受了些伤,又把带来的盘缠给弄丢了,父子俩真是讨着饭走过来的,能活到现在已经不易,住的都是破庙,又是在极度缺水的西秦,每天喝水都成问题,哪有条件洗脚?这脚还真是好些日子都没洗过了。
姜云浅却没太在意,当初她跟着岐王救灾时,灾民们都住在一处,那里不也是什么味儿都有,她既然是医者,就没那么多的讲究。不过话说回来,来哥儿这脚的味还真是够大的。
姜云浅尽量减少呼吸,对来哥儿道:“你躺平了,我给你看看,若真是肋骨断了,这些日子你就不能动的太多。”
来哥儿被羞的脸跟红布似的,除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姜云浅让王南把来哥儿胸前的衣襟都解开,露出瘦骨嶙峋的一把排骨,王南瞧着直摇头,“来哥儿,你瘦的跟病鸡似的,都不像个爷们了。”
来哥儿干脆就把眼睛闭上,除了不想看王南奚落他的嘴脸,也是不好意思待会就要被姜云浅在身上按来按去,他从小习武,当然知道肋骨断了要如何诊治,想到姜云浅那双小手在自己的胸前划过来划过去,他这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
姜云浅伸出纤纤素手要为来哥儿诊治,王南却一把将她的小手握住,姜云浅疑惑地看向他,王南却示意由他来。
姜云浅不信任地看着王南,王南拍拍胸膛,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姜云浅也就退后一步,大不了王南真不会看她再看就是了,这么个大活人还能被他玩死了?
王南的手按在来哥儿的胸前,还没用力就感受到来哥儿加快的心跳,真跟敲鼓似的,让王南抽了抽嘴角,竟然敢对他的媳妇儿心跳加速,是谁之前还嫌他媳妇儿长得丑了?这人真是不老实。
一气之下,手上就多用了一些力,来哥儿正想着姜云浅的小手怎么这么粗糙,还不够柔软,被按的一痛就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王南略有些凶狠的表情,“南哥儿,你这是治病还是要命?哎哟,轻点轻点。”
王南收回手,故作高深地道:“还行,瞧着肋骨是真断了,往后好好养着吧!”
来哥儿不敢相信这样就算看完了?眼巴巴地望着姜云浅,虽然他不好意思让姜云浅给他看,可他也实在是不相信王南的医术,这可比庸医杀人还要可怕。
“你别闹了,让我给王公子瞧瞧。”姜云浅推开王南走到来哥儿身边,她一直注意着王南给来哥儿按着时的位置,大概也知道来哥儿是伤在哪根肋骨,而且,看来哥儿喘气不费事,也没有咳嗽,肋骨即使断了也不严重,只要不乱动过些日子就能自己长好了。
姜云浅也就没再给来哥儿诊治,毕竟王南那跟要吃人似的目光还是挺慎人的,至少来哥儿已经有些不敢抬头看他。
姜云浅就去取了些药粉过来,虽然药丸吃着方便,可有些时候还是不如药粉吃着顶的时间长,王南知道这种药粉的吃法,姜云浅就将药粉给了王南,由他来教来哥儿怎么吃。
王南见姜云浅送完药粉就出去了,虽然知道她是去给自己收拾能住的房间,却还是舍不得她离开自己半步,对耽误了他陪姜云浅的来哥儿就更没好脸。
拿勺子盛了一勺药粉出来,递给来哥儿,让他先将一勺药粉含在嘴里,用一口清水漱下去。
只是来哥儿还是第一回这么吃药,药粉进到嘴里没忍住就用鼻子吸了口气,药粉顿时就从鼻子里呛出来不少,还有一些呛进了喉管,本来没咳嗽这回是真咳了起来。
姜云浅刚抱了一床被去给王南收拾屋子,就听到来哥儿没命地咳嗽,暗叫一声糟糕,本来他就断了肋骨,这么咳可没好处,别再把断骨咳坏了,插进肺子里就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