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疾风所说,他并没在屋顶看到旁人——对么?拓跋孤目光转去。
不错……单疾风道。不过也许同党并不在屋顶……
如果有同党,为什么迟迟不出现?这么久的时间,难道就不怕折羽将陈君杀了么?拓跋孤反问。
这或者是因为他看见了陈君非但不呈败象,还伤到了苏姑娘的缘故吧……?单疾风似在揣测。
若说陈君凭一人之力能伤得了苏姑娘,这委实也……霍新若有所思,又抬头道,二教主,当时情形,应该你最清楚了。
苏姑娘今天……
苏折羽今天身体欠佳,占不下陈君,不无可能。拓跋孤接了话。然后是顾笑尘出现,陈君见到旧主便逃,也是情理之中。只是——
他明显感觉到程方愈要说话的冲动,抬了抬眼睛,果见他欲言又止,似有些不敢打断。他便将话头顿了一顿,特意留给了程方愈一个空白,程方愈果然忍不住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顾大哥显然就不是他的同伙了,否则陈君为什么要逃?
拓跋孤笑道,你变得倒是很快,方才说陈君有百般冤屈,现在为了保顾笑尘,却已经认定陈君是凶手了?
程方愈一怔。我只是就事论事。
拓跋孤哼了一声。此事便讨论至此,最后一件事——疾风,我问你,你为什么将他杀了?
三十道目光突然一齐射在单疾风身上。单疾风低头道,此事是属下欠考虑了,请教主治罪。
你为什么要欠考虑?拓跋孤道。我记得以前……似乎你做过类似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是说全力搏杀,不得已杀人;这次——陈君的身手远不及你,你为什么不留下他的活口?
单疾风咬了咬唇,只是不说话。
你不说,我便也要怀疑你。拓跋孤字字凝重。即便你不是叛徒一党,你这般作法,我也消像对待顾笑尘一样,免你的职。…
教主,这万万使不得!霍新忙道。笑尘离去,青龙教已军心大乱;倘若再解疾风的职,那……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霍右使难道有什么高见么?拓跋孤冷眼看他。
属下认为……
霍新说了四个字,只觉后面的话说出来甚是不妥,但是拓跋孤逼问的目光已压了过来,他只得硬着头皮憋了半晌,讪讪地道,教主处事,公私分明,教中人人敬佩,所以此事,想必……想必亦能明白……单先锋恐怕是……一直十分关心苏姑娘,所以见她受伤,一时忿怒之下,失手将陈君杀死。当时他也并不知晓刺客便是陈君……
你说他关心苏折羽?拓跋孤双目一眯,向椅背上仰去。霍新适才言语一出,在场诸人心中都是一震,不意他竟出此言。说是关心,实则意为暗暗倾心,拓跋孤自然不会听不出来,这怎不叫人捏了一把汗,不知他更要如何。谁知拓跋孤紧接着却笑了起来:你为了保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也好,霍新,要不,让你也进我这疑为叛徒的名单,你们一起感同身受如何?
众人听到这里,心下不知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都有嫌疑与都没有嫌疑,其实也差不多——唯有单疾风,还是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霍新怔了一下,见拓跋孤似乎已没有要单疾风立即交出令牌的意思,略略放心,只见拓跋孤目光扫了扫,道,此事先说到这里,你们找个人将这尸体抬下,霍右使留下,其余人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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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人只觉这会开得没有结论,都有几分怅然、悻然,也只得行了礼走人。
拓跋孤向身侧看看。广寒,你也先走吧。他轻声道。
啊,我也要走?邱广寒讶异。
帮我做件事——那两个布庄的人是住进来了对么?问问库里有没有料子,明天早上之前,把折羽的衣裳赶一身出来。
要连夜做衣服?可是她们已经……
她们敢不做么。拓跋孤哼了一声。去吧,再不去更晚了。
邱广寒只得应了离去。
苏折羽睡了,安静却并不那么放心地休息。直到约莫二更,突然嗒地一声,她的心一提:他回来了,一丝光漏了进来:他打开了她的门。
她闭着眼睛,有略微的无措,不知应该假装睡熟了,还是立刻起身相迎。事实上她知道他能看出来——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到她感觉到他在她床沿坐了下来,才心砰砰乱跳地,睁眼想喊主人。
别动。拓跋孤伸手按住她肩。听我说。
她惶恐而虔诚地点头。
这两天……你去广寒那里。他的口气很平淡,是平时交待事情的样子。我这边事情很多,正好——我看她总惦着你,见不着你就不安分,倒不如让她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