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拿起了碗筷,说:“你吃饭了吗?”
姜恒站了起来:“我待会儿再吃。老夫人,待会儿要是想午睡,就叫下人带你去客房休息。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里就好,千万不要客气。”
傅老夫人忙放下碗筷,也站了起来:“你是专门跑来守着墨儿吃饭的啊?您对墨儿真是太费心了,老身替墨儿谢谢您。”
“丹墨就像是我弟弟一样,大家都是一家人,老夫人无需见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姜恒告辞后便转身离开了。
傅老夫人重又坐下,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儿子忙前忙后,心想儿子这么忙,自己要是天天都来看他,难免会让他分心。自己虽然隔了这么久才盼到儿子回来,可以后的日子还长,也不急在这几天非要来打扰儿子不可。
从第二天起,傅老夫人隔三差五就会来看儿子一次,每次都会给他带些点心、衣物什么的。
傅丹墨开始还能跟娘亲说上几句话,后来开始雕刻后就谁都不理了,渐渐的傅老夫人再来就不太能见到儿子了。
傅老夫人来的多了,和姜府的人熟悉起来。慢慢的傅老夫人再来也不让下人陪着自己,下人们也不跟她客气,由着她一个人直接去后院工坊见儿子。
眼看着这时间就到了九月底,午后傅老夫人又来给儿子送秋衣。进了姜府一路上也没遇见其他人,她便径直往后院而去。
眼见着转过弯就到工坊了,傅老夫人加紧了脚步正要走过去,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说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傅丹墨,她连忙停下脚步听了起来。
“二叔,你说这傅丹墨那里好了,我们家爷怎么就看上他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上?你什么意思?”另一个苍老一些的声音问了回去。
“就是看上的意思呗。爷对傅丹墨可亲热着呢,每天吃饭都要盯着,生怕就饿着了。我听伺候爷的小五说,傅丹墨的卧室表面看是紧挨着爷的房间,其实两间房里面是相通的,爷常常在半夜里跑到傅丹墨房里跟他一块睡觉呢。”
“真的?真一起睡觉?”
“那可不是,说不定还那个什么了也有可能呢。”年轻的声音吃吃笑了起来。
老的那个啐了一口:“你可别乱说,他们可都是男人,还能搞什么名堂出来不成?爷可没那个断袖什么的。”
“还说没有?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要不是爷一口一口的喂,那傅丹墨还会记得吃饭?那爷喂饭的动作可亲热着呢,指不定晚上睡在一起更亲热!”
“我看爷对傅丹墨也没有什么其他心思,都是为着这皇上钦定的马雕才这样照顾他的。这个傅丹墨除了爷的话,谁说都不听。连着两天都没吃午饭,爷这才喂他吃饭的。”
“爷这么些年也没对其他姑娘上过心,说不定其实是喜欢男人的吧。那个傅丹墨对爷爱答不理的,爷还不是一味宠着他,又擦脸、又喂饭的,我还听说爷早上起来还给他梳头呢。”
“你别瞎猜,爷对吴大小姐一往情深,这些年可一天都没忘记过。傅丹墨的年纪跟没活几天的二少爷差不多,爷这是把他当弟弟待呢。”
“弟弟?傅丹墨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当弟弟待有这么亲热的吗?这个傅丹墨年纪虽然大了一些,长得还真细皮嫩肉的,我看爷已经被他给迷得死死的了。”
傅老夫人站在墙后,听了这些话那是气的浑身发抖。前些日子见傅丹墨对姜恒言听计从,她早就起了疑心,这下那还有半点迟疑,转过弯就冲了过去。
“我傅家世代书香,那容得你们如此羞辱我儿子!你们让开,我要带我儿子回家!这种龌蹉污秽之地,我们是半刻都不能待了。”
一老一少两个姜家仆役一见傅老夫人冲了过来,都傻了眼,一时间楞在了那里。
傅老夫人见二人没有让路之意,生气地上前把两人推开,打开工坊大门闯了进去。
傅丹墨站在架子上正在雕刻马脖子,对外面的惊扰一点都没有发现。
“墨儿!”傅老夫人厉声叫着,“你快下来跟娘回去,不许再待在这里了!”
傅丹墨还在全神贯注地雕刻着,似乎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墨儿!墨儿!”傅老夫人叫了两声,见儿子还是没有听见,便上前拉扯儿子的裤脚。
“墨儿!你听见娘说的话没有?”
“啊?”傅丹墨皱起眉头低下头来,“娘?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你快跟娘回家,这个地方是一刻都不能再待了。”傅老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要儿子从架子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