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立即走上前:“客官,您看中的是哪个?”
“那个。”灰衣人单手指向一块一尺三寸见方的开口玉料。
老板悄悄打量了一下灰衣人,发现此人年纪颇少,至多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似乎很是腼腆,一直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再看来人身上的衣服虽然陈旧,但质地却好,似乎是破落人家的少爷。
“敢问客官,您要买这玉料是做何用?在下可为您推荐更为合适的料石给您。”老板见这个年轻公子十分腼腆,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来人脸颊微红,额上隐现汗迹,他仍然没有看老板一眼说道:“我、我想要参加明年的‘玉雕比鉴大会’,今天是来选石料的。”
“这位公子,”老板见来人实在比自己还年少,不由得改了称呼,“这块玉料玉质虽好,但颜色却颇为杂乱,雕琢难度极大,公子要不要另选一块。”
“不用了,这块就极好。”公子微微摇了摇头。
极好?老板不禁凑近了细看公子所选玉料,这块料石上层颜色偏黑,中间白中带粉,下层却又黄绿相间。老板自己都记不清这块石料是何时采买的了,只记得买回来后开口一看,玉质虽好可颜色太过纷乱,其他前来选石的玉雕师都因雕刻难度太大而放弃了。
“公子,您要不再看看其他的?”
“不用了,就这块,多少钱?”
老板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执拗地非要买雕琢难度如此之大的石料,不由得又多看了那个总也不看自己的公子。
“公子既有如此自信,在下也不多言。难得遇到有缘之人,此石就算你一百两吧。”
“一百两?”公子脸色一变,犹豫片刻:“我刚买了一套刀具,银钱已是不足。今日我先下二十两的定金,三日、不,七日后我再来取石,可好?”
老板有些傻眼,这个落魄公子钱财不够居然还不讲价,他到底有多想要这块石料啊。买卖做到这个时候,老板对公子已有些另眼相看,此人如不是信心十足,断不可如此行事。
“公子,看来你确是有心要买这块料。午后酷热,能与公子相见于此也算是一种缘分,此料我可以算公子便宜一些。”
“啊!?”公子惊讶地转头看向老板:“可以讲价的吗?”
老板此时方才看清了公子的容貌,一张脸白净整齐,也无胡须踪迹,容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只是形容之间颇有些男女莫辨之感。
老板见公子问得天真,不由失笑道:“鄙姓姜,是此店的老板,午后酷热,公子不如少坐片刻可好?”
公子也实在是有些热了,见老板言笑盈盈,便点了点头。
老板将公子引往店内待客之处,奉上茶水,见公子咕嘟咕嘟大口喝了,便又再倒了一杯。
“还未请问公子贵姓,如何称呼?”
公子端起茶又喝完了,这才说道:“鄙姓傅,我实在是口渴得紧了,失礼之处请勿见怪。”
“傅公子莫要客气,请多饮几杯吧。”说着,姜老板又将茶杯斟满。
傅公子连饮了三杯茶,方才止渴,第四杯便没有再喝。
“姜老板,我真的很想要那块玉料,但是银钱确实有些不多了,不知你能够便宜多少?”
“傅公子,你有多少银子?”姜老板摆出一副买卖人的样子。
傅公子从怀里摸出钱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两张银票,又把里面的零碎银子全部倒了出来。
“我还有五十两银票,再加上这些碎银,一共是五十七两多。”说着,傅公子面现难色:“这差得真有些远了。”
姜老板略带玩味的轻轻拨了拨碎银,说道:“你知道玉雕比鉴大会的规矩吧?”
“知道。”傅公子点头。
“既然知道,傅公子将要以哪家商户的名义去参加比赛啊?”
“其实,我是想要参加这个比赛才来临清的。本打算先雕出一件来,再去玉行自荐,如果有玉行采纳就可以参赛了。”
“哦?原来公子是为求名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