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多,桐生道场比往常更热闹。
千代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高见泽学姐说服了,同意让她在道场打工来抵房租。
这天一早,和马趁着房客们都没起床,专门逮着千代子问她为啥会同意高见泽来打工,结果被千代子反问:“怎么,老哥你不高兴吗?果然是因为高见泽学姐不够漂亮?”
和马承认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他绝对不会说出来,所以他回答说:“千代子你之前不是两眼都是钱啊钱的。”
“不要把我说得像葛朗台一样啊!”千代子狠狠的抽了下和马的肩膀,“我也不知道老哥你怎么想的,原本我们家,只有饭厅、我俩各自的卧室以及浴室卫生间需要我打扫。
“阿茂会打扫自己的房子、道场还有院子,现在倒好,二楼要扫了,二楼的浴室和卫生间也启用了,我扫不过来啦!
“所以我要一个免费的帮工有什么问题吗?剑道的道具,以后也不用我一个人清洗了,有什么问题吗?”
和马想了想,好像没什么问题。
就在和马打算结束这次谈话的当儿,千代子忽然拉住他,看了眼通往二楼的楼道,确定不会被“房客”听到,才小声说:“你倒是把那个看起来很聪明实际上是个傻子*男的师兄也拉来我们道场啊,一个月两万块呢!能抵高见泽的房租!”
和马放心了,千代子没有被高见泽灌迷魂汤,还是那个千代子。
“我尽量吧。仔细想想,现在高见泽也算是在我们这里当经理了,花城前辈应该勾引一下就上钩了。”
“对,这样好!”
兄妹俩正密谋呢,阿茂睡眼惺忪的打开自己在玄关旁边的房间的门出来了,一看桐生兄妹脑袋粘在一起的样子,立刻转身要回房。
“阿茂,等一下!”千代子喊住他,“我在库房里找到个旧水壶,待会拿给你,你今天开始打工就带着,别中暑了,天开始热了。”
“哦。谢谢。”阿茂点点头,又想回房,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转回来问和马,“师父,你们在干嘛?”
“密谋怎么从房客身上刮钱。”和马回答。
阿茂皱眉:“违法的事情可不能做啊……”
“不会不会,我可是要当警察的,我当然要在法律许可的框架内,把钱挣了。”
“可是,法律只是道德的下限,我认为不能用不违反法律这种标准来要求自己……”阿茂振振有词的说着,完全不像是一年前那个刚从不良转职,只会弹舌的木讷少年。
不过,他的话被楼梯上的动静打断了。
高见泽打着呵欠下楼,一看桐生兄妹和桐生道场的“大师兄”都在门口站着,赶忙换了副佣人的口吻:“早上好,桐生……”
“直接叫桐生同学就好了,不用那么在意这些,学姐。”和马挥挥手。
高见泽学姐还是对和马鞠躬,然后对千代子说:“桐生小姐,我这就开始干活。”
千代子:“我……也好不习惯,还是继续叫我千代子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高见泽松了口气,“说实话,一想到现在我是住在雇主家的佣人,就有点不自在……”
和马:“完全不必在意这些,学姐,你只要把千代子交给你的活都干了就好了。平时你还是高见泽学姐。”
“能这样真是帮大忙了。”高见泽学姐说。
看起来,高见泽学姐还是有一份东大学子的傲气,和马对此完全理解,毕竟东大可是整个日本国顶点的学府,再加上日本这个上了名牌大学就一只脚迈进上流社会的制度,让高见泽完全按照佣人那一套来她肯定会觉得不自在。
不过,有一说一,也就是高见泽学姐颜值没达到桐生道场的基准值,要是到了,和马肯定会运用雇主权限给她套一身女仆装,让她喊狗修金萨马(主人大人)。
桐生道场的一天就这样在闲聊中开始了,女人们奔向厨房,和马带着阿茂到道场晨练。
进了道场和马首先把通往院子的大门打开,让早晨的风卷着老樱树的花瓣进入道场,扫清郁积了一晚上的浑浊空气。
和马看着晨光中的老樱树,忽然有些感叹。
去年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和马正面临走投无路的状况,再过不久,就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开杀戒”,虽然最后不是自己下的手,但是他当时确实已经杀意已决。
和马回头看了眼摆在药师寺博子的海报前面的备前长船一文字正宗。
说起来,药师丸博子的海报已经挂了小半年了,该换了吧……
和马记得备前长船一文字正宗还挺喜新厌旧的。
这样想的当儿,他就隐约听到了刀鸣,但是扭头向刀看去,那刀鸣又消失了,仿佛只是和马的幻觉。
和马忽然又自嘲起来,就算单人拆组一周年,自己除了感叹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做的……或者,可以去津田组事务所“旧址”门口给津田正明烧点纸钱?
感觉有点过分,但是和马喜欢这种坟头蹦迪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