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无知的女人,不会知道自己涉入了怎样的局面中。”漠尘决定离开绣坊就是不想因为她那愚蠢的行为扰乱自己,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命,与他无关。
“老板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馥郁坊的后院里,祁薰等人正跟着绣娘学习刺绣,叶婕羽耐不住寂寞凑到禄姣的身边。
侧头看一眼对方,禄姣轻笑一声,“老板娘叫的我好老,实际我也与你们一般大,如不嫌弃,可直呼我的名字,我叫禄姣。”
“禄姣,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叶婕羽略带紧张的更凑近。
祁薰了然的看过去,想是刚刚与那叫霜泽的男子偶遇,让叶婕羽想要知道更多吧,就好像她此时的心情,想要问那个人的事情,可是却无法开口,毕竟直白的问对方是否知道他是个杀手实在是欠妥的事情,而且她现在的心里还存在小小的吃味,那么亲密的举动,看在自己的眼里,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呵呵,姑娘想问什么?不是我禄姣夸口,这女人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甚至男人的一些事也可以告诉你呦。”灵魄香的效果对祁薰没有作用似是可以确定的事情了,不如和这个叫叶婕羽的来玩玩,似乎是练家子出身,兴许可以加以利用,禄姣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心里盘算着。
“就是之前离开的那位公子可是禄姣的朋友?”
“公子?藏青色衣衫的那位?他啊,呵呵,孤傲的很,而且心事很重,可不适合姑娘你呦。”禄姣故意说错看着一旁的祁薰停顿的动作暗笑,果然,珠莲香对她早已失去效果,看来是记得那晚的事情了,有趣,有趣,能让那个神秘的漠尘泄露感情的人,她倒是很感兴趣。
叶婕羽听到说的不是霜泽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本就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和父亲竟摆弄一些刀枪棍棒,难得有这关于感情的事情让她上心,可真接触上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便拽了拽一旁的祁薰,知她大家闺秀读的书也多,表达上应该比她要妥当的多。
接收到叶婕羽的眼神,祁薰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针线掩饰住刚才短暂的慌乱抬起头,“禄姣可知那白衣公子?听说是住在江北的古宅里,似乎也是个神秘的人,小女子平日喜好听一些奇闻异事,刚刚见他与你似乎很熟,想了解一下。”
叶婕羽感激的看着祁薰,她真是笨了,只要随意问出来就好的事情,在自己这里反倒有些困难。
“啊,呵呵,另一个呀,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要说跟我熟,我们也的确相识多年,可若说不熟……呵呵,他可和那青衣的男子一样冷漠的可以,不易近人呢。你要是问他俩其中一人有关对方的事情,兴许还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这样啊。”叶婕羽略显失落,不易近人,那她岂不是更希望渺茫,本就没什么接触。
说到这里,禄姣掩嘴笑起来,“我这的姑娘啊,还都怀疑他俩是那种关系呢,哈哈,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性格呀。”满意的看着叶婕羽受灵魄香的影响自悲的情绪越来越明显,眼神又瞟向一旁的祁薰,禄姣不禁疑惑起来。她这么刻意的歪曲他们两个的脾性,怎么这人反倒还面露笑意?虽说她不会受灵魄香的影响,但也应该因为漠尘的脾性而有所波动才对。
禄姣不会知道,她给祁薰他们提供的都是祁薰早就感受到的东西,当然并不包括那最后的怀疑。此刻不但没有打消她的想法,反而更让祁薰想要接近那个人的生活。
当祁薰和叶婕羽离开绣坊的时候,禄姣站在那里思量着是否重点关注这两个人,身后挂画移动开,从后面走出三个彩衣女子低头对禄姣行礼。
“参见宫主。”
“……灵魄香的威力应该在那些买家的身上起了作用,你们这几日就在这封雪城里多走动走动,看看符合要求的就带回来训练,别忘了,我们花婺宫不要优柔寡断之人,不是只要情绪达到极致就是符合要求。”
“是,属下明白。”
“那就去吧,我有点累了。”青风刮起禄姣的裙角,她的笑意妖娆让人迷醉,却不带任何情感,罂粟花早落,结毒散人间。
在封雪城设立据点本是以前就计划好的事情,现在似乎更成了一种有趣的消遣。
月晕之光,天空晴朗,封雪城的夜空要比都城里显得更近,星光也更明亮,祁薰走出房间看着月色的天空,回想着近来的际遇,这是以前整日在家里的她不会有的,遇见杀人的经过,远离家乡,认识新的朋友,甚至还遇到了自己在意的人。这种种的第一次交织在一起,仿若新生般。
嘴唇轻启,喃喃细语吐出,“世上有个你,世上有个我,一朝偶相逢,牵挂于心头,我若不离,你可愿不弃?”猛然回过神,一抹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祁薰心里一动,是他吗?刚刚一时感慨竟将心里话念出来,像个不知羞的动情少女,只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而且那几次面都是不欢而散,她就开始心心念着他了。
“去了哪?”霜泽刚走入古宅,屋檐上躺着的人就将他叫住,漠尘看着今晚难得的月色轻声问着。
“……没什么,只是去看了眼禄姣那边的进展。”霜泽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跳上屋檐坐到漠尘的身边。
“灵魄香的时效应该是效果最好的时候吧。”漠尘不疑有他的问道。
“恩,城内的各户里多少都有些响动了。”
“呵,无用的效果,禄姣选错地方了。”他来封雪城已有数日,对于这里的人文多少了解,适合他们这种生活的实在难找,想要为据点挖人似是有些困难。
“恩,她自己似乎不介意。”
“也是,反正花婺宫的人也算多的。连飏最近在做什么?”
“好像去了邻国。你还不打算回都城吗?”
“再等几日吧,那边有信若在,我也放心,暂时还不想回去看见某人的脸。”他唯一信得过的人除了霜泽,恐怕就是自己宫的副宫主信若了。沧光殿就建在都城的管辖范围里,而狮月宫又是和沧光殿最近的,所以因为上次他报仇再次失败,不想过早的回到那个是非之地。
抬头看向天空,霜泽不再言语,他曾经一度也像漠尘这样满心充斥着复仇,那场看似自然雪崩的事件让他与家人阴阳相隔,可是任何线索都随着那场风雪被覆盖,早已无意于这件事情,不过对于漠尘的心情却还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