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眉头皱起来,心想,这北辰宣代又是在搞哪一出?想了一会儿,老皇帝才问道:“那依宣儿之意是?”
北辰宣代笑笑,却是不答反问道:“父皇,皇族成婚,定是不能寒碜,此子太子成婚,此番花费,也正是召示了皇家的威严,如此,父皇,儿臣也不要父皇赐于的府邸,就把这建府邸需要的银两与这酒宴需要的银两,尽数给儿臣吧!
儿臣行式上,一切从简就行。”
“一切从简?”北辰宣代此话一出,整个四楼大厅之中,所有人几乎是惊叫出声。
要知道,皇家婚礼,可不比普通人,小打小闹就算了,一不能寒碜,二必需奢华,这才配得上皇室的尊严,可如今这北辰宣代却是要一切从简,当真是令所有人费解,更是令老皇帝难以接受。
老皇帝摇起头,问道:“你要一切从简?”
这个时候,明显,老皇帝脸上略微有点儿怒意,北辰宣代却是不管,执言道:“父皇,是行式上一切从简,请勿必应下儿臣。”
冷放察觉到老皇帝的表情不对,正当他就欲说话打圆场的时候,站于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的寂寞,却是抢先开口道:“阿弥陀佛,皇上,缘起缘灭,皆于形,三皇子欲于形式上的改变,图的是长久,图的是安稳,图的是人心,皇上还需三思啊!”
老皇帝抬头看了眼这个灵气十足的小和尚,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言道:“你就是寂渡大师的弟子吧?叫什么?”
寂寞双手合十,恭敬道:“小僧法号寂寞,家师经常向小僧提起皇上,还戏谈当年抢红暑之事呢!”
老皇帝脸上笑容重回,轻拍桌子乐道:“寂渡那老家伙,先朕一步去了,当真是让朕失落啊!他还记着当年那事儿,真是令朕欣蔚啊!对了,这段时间,太忙了,朕还没来得及问你呢!寂渡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啊?”
寂寞脸色平静道:“师傅回来徒中,遇到一匹即将饿死的虎,便是将身上之肉,割于虎吃,虎发狂,将师傅咬死,吃掉了师傅血肉。
今天皇上问起,寂寞不敢打逛语,别人问我,我都是告诉他们,师傅是病死的,饿死的。”
寂寞这一说,所有人都惊讶了,他们早知道寂渡是个怪人,却是没想到怪到如此地步,竟是割肉喂虎,让虎反扑至死。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持他去做的这些啊?真是耐人寻味啊!
老皇帝低下了头,思考起来,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抬起头,看着北辰宣代叹道:“即是如此,就随宣儿你的意思吧!即要形式上从简,那朕就将这一切银两,尽数拔你,你好自为知吧!”
说完,老皇帝似是生气般,一甩双袖,愤怒离开。
这下,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北辰宣代,一脸的怜悯,要说怪人,北辰宣代当真也是个怪人,堂堂皇子成亲,居然是搞得如此寒碜,令人叹息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北辰宣代这一成亲,居然是连府邸都不要,莫不成,这婚成了,得像平民百姓那般,入坠将军家吗?
这是哪里的话啊?
太子大婚,邀月楼大闹三天三夜不停息,这三天三夜,邀月楼所有之花费,尽算下来,已俞一百万两银,何其之多。
当然,这区区一百万白银,和国库里成堆的金银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九牛半毛,不值一提,老皇帝要拔一百万两给北辰宣代,那自然也不值得起眼。
三日后,太子大婚结束,十几辆银车从国库出发,驶向了十三府,北辰宣代和冷清毫无犹豫,尽数接收,来多少收多少。
这十几辆银车,是老皇帝承诺给北辰宣代办婚礼,赐府邸的银两,一起算起来,老皇帝竟是拔了四百万两之多。
当然,大家都只笑谈北辰宣代一切从简,并不去在乎这些银车,反正银子嘛!在皇族人眼里,本就不当一回事儿。
北峰帝国是四国中最强盛的帝国,所以,国库充盈,早已是建了几处国库堆放财物,所以,那自是不愁钱财,这十几辆银车,区区几百万两白银,那自是小菜一碟儿,何足挂齿呢!
和羽二五日,十三府张灯结彩,冷清与北辰宣代,成婚了。
由于北辰宣代一切从简的缘故,所以,众官员一一送来礼物,道了声贺之后,也是识相的摇头离去了。
二五日夜晚,十三府中热闹连连,府中摆了二十席,扶氏一族占三席。
将军府人众占五席。
神器甲造匠小斯占四席。
还有一些听水楼的杀手,冷清让他们密秘桥装前来,占了四席。
朝中一些正直大臣,为民请命之官三席。
最后,与北辰宣代交好的皇子与皇上座到一席。
实在是悲哀,堂堂一个皇子结婚,竟也只能如此无言,毫不铺张,这是做作,还是特意而为,还是平常于好?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了。
老皇帝座上桌,看着这二十席之上,座着的动也不敢动的一群人,老皇帝鼻子一酸,哭咽道:“宣儿这是在告诫父皇吗?父皇怎觉如此心酸?”
身为一国之君,老皇帝何时如此悲哀过?皇室一桌,五皇子,六皇子,皆是抚泪叹息,可惜四皇子出使北蛮,并未归来,否则,这席间,应有他一位。
北辰宣代眼圈泛红,偏头对打扮的漂亮的冷清道:“清儿,将我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