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真是疯了——!”韩德曼抽搐着,想伸手去摘镜架。
“不准动它!”哈洛克警告他,“给我就这么戴着!”
“年轻人,你简直是——”
“少啰嗦!听着! 老子可以把你五十年以前的家谱,一子不漏的背出来!老子可以告诉现在的德国政府,以色列追捕纳粹巨枭的组织,让你不得好死!狗杂种!还想给我抵死不认?!哼哼!说——把昨天晚上来找过你的人,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说个清楚!告诉我——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说!”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对你们还很有价值——
“那当然。你对逃亡者仍然是一流的掮客。谁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改头换面,混进人间,不找你这个躲猫猫大王,还找谁?!我告诉你——你瞒得了别人,躲得掉别人,可是却别想瞒得倒、躲得了我!你想用假话来唬我也不行,你懂不懂?!你晓得为什么吗?因为老子不在乎!说——!珍娜·卡拉丝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不承认你指控我的话,”德国人呜咽道,“可是我讲的情报,你要拿什么来交换?”
“我可以饶你一命,放你一马。”哈洛克说,“我对你过去的罪行不感兴趣。可是我先把话说清楚,你骗了我的话,我随时所以找到你。你不是想跟我交换吗?好,我饶你一命。她在哪里?”
“在书桌最上面的那个抽屉里面。”韩德曼用颤抖的手指朝书桌方向一指,眼睛却看不见。“把笔盒抬起来。下面有个夹着绿纸的卷宗夹。”
哈洛克走到桌子后方,拉开抽屉,再将笔盒掀开,找到了那个绿纸夹。他把卷宗拿起来,掀开一看,发现那张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拼了命也要找到的资料,非常详细。
普莎。博士班申请人。
姓名:艾薇达·克丽丝。 转——柯侯德
地址:宾州,梅森瀑,RFD3。
“克丽丝是否就是她用的假名?”
“只是暂时用的假名。护照和其他身分证件也都是暂时性的,这些都是临时赶制出来的。其他的正式永久性证件,会慢慢弄妥……假如—切顺利的话。”
“表示什么?”
“这些东西,全需要花钱买,才能买得到。不是免费赠送的,样样都要付钱。”
“那当然;肥肉落到嘴上,哪有不狠狠咬几口的?照你这么说的话,在你这条路上,替你跑腿干事的人,可真不少啰?各方面的人都要有才行。”
“事实上,我认识许多有权有势的人——朋友。到处都有。”
“那么——谁又是柯侯德?”
“一个斯拉夫人。”韩德曼耸肩回答。“他有个农场。”
“她何时走的?”
“今天一早有人来接她走的。”
“那她走的时候,用的是何种身分?”
“用柯侯德远房亲戚的名义——外甥女吧,也许——刚从巴尔干半岛逃出来,从苏联‘大熊’的魔掌中逃出来的,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柯侯德会替她安排工作;他在纺织工会有朋友。”
“用工作来还钱给姓柯的和你,否则正式的证件就拿不到,对吧?”
“那有什么不对?没证件怎么在美国混?”韩德曼呜咽道,“开车要证件,到银行开户也要——”
“否则就他妈的把人往移民局一送,”哈洛克打断他,“就这么回事,对吧?”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们美国是个法治国家呢?先生,这是不得已的啊。”
“你让我作呕!”哈洛克说着,就朝韩德曼坐的椅子走去,“我可以宰了你,大快一下人心,”他添了两句,“你懂吗,嗯,我的哲学家?可是我告诉你,我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我要你日夜难安,睡不稳、吃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随时会来找你。你听到有人按铃敲门就心惊肉跳。你这辈子就这么过下去,你这条毒蛇。希特勒万岁!”
他身于一转,朝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