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权势面前,他们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皇长子看着白皇后多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打消了进去请安的念头。他转身离开了这儿,却对身边的长随吩咐道:“当日,你去同外祖父讨一只军队来。”
长随奇道:“殿下想要做什么?”
皇长子停下了脚步,“我要你上和安姑姑府上去,将谢五小姐给……”他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长随心惊,“殿下,那可是公主!”
“公主?”皇长子冷笑,“玉牒上记着了吗?她生母是谁?有何名分?难道胡乱找个人来,就能冒充公主了?”
皇长子瞥了眼长随,“你不要听人信口胡说,就当了真。”
长随被他一眼看得出了浑身冷汗。忙躬身应下。
皇长子盯着长随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好不爽快。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对白相的。彼时是因为这个外祖父位高权重,受到朝野内外的信赖。后头了解了自己的身世后,就是一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惧怕。万一同白相撕破了脸皮,白相揭发他的身份,他就死无葬身之地。
当然,白相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如当年江家那件事一样。知道内情的不过是少数,在众人的眼中,彼时为了江家据理力争的白相,实在是个极不错的人。
皇长子想活下去,还想活得好好的。他出宫过,跟着白家的“表兄弟”们一起,见识了民间极穷苦的一面。他不想去过那样的日子,他没有过过,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
为此,他必须扫清前路上的一切障碍。谢凉萤就是其中之一。白相除去薛简,他除去谢凉萤。这样一来,白家除非想要谋反,否则就只有依靠他。因为他才是白皇后名下,唯一的孩子。
“和安姑姑虽有亲卫,却大都不顶事。父皇与她的并不是精锐,那些人也没见过血,不足为惧。你带一队人去足以应付了。”皇长子沉着脸,“别的人可以不管,谢五必须死。你听清楚了没?”
长随心思百转,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来。他寻思着是不是该把这件事报告给白相。
皇长子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冷声道:“你该清楚的,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别忘了,你儿子如今在哪儿。”
就在皇长子身边做着伴读,是破例进去的。长随本是念着靠着皇长子日后会有个好前程,但伴读却也是个极易丢命的差事。
倘若皇长子随便寻个由头,将自己儿子给打杀了呢?
长随觉得自己快晕厥过去了。他模糊中听到自己对皇长子说:“殿下只管放心,下官自会办妥。”
☆、第100章
长公主府的园子里,谢凉萤同和安正在一起赏花。
和安捻了一块玫瑰糕,刚咽下,就捧着肚子开始唉唉叫了起来。
众人一下子就慌了。两个宫女还彼此撞上了。大家一起将和安扶进屋里,让她歇着,那头长公主府上常驻的太医就到了。
和安扫了一眼太医,便把枕头扔了过去,“叫庸医来做的什么?!嫌我命不够长是吧?”
谢凉萤忙道:“我这就请了人去蔡御医那儿。”
前头的杨星泽听说母亲病了,吓得连最喜欢的弹弓都不玩了,撒腿就跑到正屋来和安的情况。
谢凉萤见他出了一头的汗,忙取了自己的帕子与他擦。
杨星泽望着里间,气吁吁地问:“娘怎么样了?”
谢凉萤一边安慰他,一边在他手心重重地按了一下。
杨星泽心里“咦”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心又被按了一下。这下他是真的明白过来,心里既不着急,就没了先前的急躁。冷静下来的杨星泽沉声道:“看看什么样!一个个的慌成这模样。一应还按寻常的来,不许给我乱了!”
有个主子做主心骨,底下的人就心安了许多,渐渐找到了平日里的样子。
杨星泽见大家都安定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但却将谢凉萤从屋子里给拎到了外头。“跟我说说,你同娘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谢凉萤把声音压到极低,“过几日不就是大皇子的婚礼了?姑姑说不想去。但咱俩想来想去,都觉得除了装病之外别无他法。”
杨星泽皱眉,“胡闹!娘这么一装,太医能不知道?”
“所以就叫人去请了蔡荥过来啊。他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咱们葫芦里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