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领着一千修士急速向前,迦罗则领着十万水族于河道之中暗暗前行。既入箕水境中,原承天暗道:“不知元叛取水何时回来。”
入境万里之后,皆是一马平川之地,玄武担心十万水族势大,又无高山摭掩,行踪易被觉察,便对原承天道:“箕水境中河道浅狭,若想掩住水族行踪,只怕甚难,但此处离玄武海已是远了,且地势又比玄武海略高,正所谓远水难解近渴了。”
原承天道:“此事的确可虑,既不能翻江倒海,那便来个行云布雨如何?”
玄武道:“若论那行云布雨,原是水部职责,昔日我虽掌天下水域,却只管水域生灵,却管不得此事了。”
原承天道:“火凤要灭仙庭苍生,难不成我等却不能布雨,你只管施法,万事皆由我承担便是。就怕你并无行云布雨法宝。”
玄武道:“世尊只管放心,我虽无聚云幡,只凭我胸口玄承,亦可聚得云,下得雨,唯担心箕水境中水灵气不足罢了。”
原承天道:“你只管施法,到时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玄武便跃入空中,双手同施法诀,刹时黑云弥漫,四周乌云急速涌来。
玄武便在云中现了法身,乃是一只百丈长的巨龟,只是因那黑云浓密,又怎能瞧得真切。
原承天见那黑云来的虽快虽急,但片刻之后,黑云来势已缓,这箕水境本是仙庭极北之域,水灵气着实不足了。
当下原承天就祭造化真言,将此地无穷无尽的土灵气化为水灵气,这道真言一生,形势果然一变,那黑云就如扯絮一般,源源不断的于空中生出。数十息后,天地一团漆黑,伸手难见五指了。
玄武见这黑云聚得够了,口中急急念了一声,只听一阵雷响,那空中果然就下起泼天大雨来。刹那间河道高涨,平原已成泽国。
十万水族本来苦于河道浅狭,进退两难,如今得了这场大雨,忍不住就要欢呼,幸好被迦罗及时制止了。只能强抑心中欢喜,加速向前。
而玄武行的这场大雨,几将半个箕水境浇了个尽透,此雨三日之后方才止歇,世尊开天辟地以来,箕水境何时下过这样的大雨。
原承天仍催促诸修向前,又行了三千里,便见前方空中,涌来数万灵禽,看来凤八已知原承天率兵入境,便也率兵来敌,灵禽飞得快,自然先来试阵。
灵水城修士想在远来修士面前一抖威风,正想上前迎敌,原承天却道:“此战许败不许胜,诸君但与灵禽接触,不可尽施修为,稍一接触,便需后退。”
灵水城修士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法旨,纷纷嚷道:“原大修,行军杀伐,自该一往无前,怎有这样的打法。”
原承天厉声道:“敢违令者,定诛不饶。”就令元风驰与石偶领着两百修士,行监阵之职,谁若不听法旨,奋勇厮杀,则是定斩不饶。
别说灵水城修士腹中不满,便是五境神君也是面面相觑,奈何原承天已掌大权,又怎好与他在阵前争执?只好对座下部属道:“此阵先听他法旨调令就是,若是着实不妥,我等自有算计。”
灵水城修士无奈,只好向前迎敌,原承天又令玄武迦罗约束水族,不可轻出河道厮杀。
那水族之中,亦有不少能遁风驾云者,本来见到对方灵禽飞来,正在那里跃跃欲试,哪知法旨传来,好似被一场大雨浇透,心中皆是凉了半截。
原承天又传法旨,令三城主约束诸修,不可上前,只等到前锋败退之后,再来迎敌。三城主接到这道法旨,也是相顾无言。
那劫余子与丹铁生亦是不解,二人放心不下,便来寻原承天问计,二修刚刚行了千里,就见前方空中已成战场,灵水城千余修士,已与空中数万灵禽大战起来。
这数万灵禽并非凤八座下精锐之士,队伍亦不算如何齐整,真要与诸修厮杀起来,一名修士足可敌上百只灵禽。但原承天法旨接连下达,严令诸修不可大开杀戒,每名修士,最多只能诛杀三禽就需后退。
诸修心中虽是不满,可瞧着元风驰与石偶领着两百督阵修士虎视眈眈,也只好依令行事了。
对方只有数万灵禽,却有十辆银车御使,双方于空中接触之后,十辆银车上的修士同展黑旗,压住诸修法力,但有法宝神通,又怎能伤到灵禽?
灵水城诸修在北域与对手厮杀多年,怎不知对方手段,也不去想什么施法施宝,只是仗手中兵器,冲进灵禽阵中乱砍罢了。
火凤弟子见诸修并无章法,只是一涌而上,心中皆在冷笑不止,若拼人力,自家有千万之众,兽禽无穷无尽,对方又能拼杀多久?
唯因对方来得甚快,又是急急冲进阵中,那青旗便无法施展了,否则一旦有灵禽玄爆了,伤的反倒是自家兵力为多。
诸修心中原是含着一口怨气,一上来自是气势汹汹,哪知随手斩来,便斩杀了两三只灵禽,忽的想起原承天的法旨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出阵便逃。
因此也就是数十息工夫,那千余修士齐皆向后,竟来了个落荒而逃。
火凤弟子大笑不止,正要御禽来赶,忽见空中来了一人,口中大喝道:“魔神迦罗在此,谁敢上前。”
火凤弟子听到此人竟是魔修,竟是喜忧参半,原来这些弟子所执黑旗,皆是刚被那位降龙大士重新炼制过的,虽不曾炼制三日,但亦具压制魔修的威能了,如今遇到魔修,岂不是正可施展?
魔神迦罗正是被原承天急急招唤而来,迦罗心中也是纳闷,怎的就让自己独自上前迎敌,千余灵水城修士,反倒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