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渊点头,说道:“你以后在皇上面前还是收敛些子吧。”
“母皇。”
“?”
“我是说……”千歌挽上闻渊的胳膊,脑袋顺势枕在他的肩上,“你该叫她母皇了。”
闻渊一愣,俊脸一,瞪了她一眼。
明明说正事呢,这狐狸能不能正经些,看清楚重点!
千歌嘿嘿一笑,偷偷将汤婆子换了个角度捂肚子,不紧不慢地说道:“为什么?”
“皇……母皇毕竟一国之君,你虽得她喜,也不能过于出头,低调些总是好事。”
而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狐狸似乎越来越忙,自己白不在府里,晚上却也常知道府中来往不少朝臣。
这个发现让他隐隐不安。
“这个你就不懂啦,我来跟你说……”千歌继续倚在闻渊肩上,轻声解释,吐气如兰,“你在朝中也呆了好几年,不问别的,就问后宫,你说它是不是像我们看到的那样平静无波,和睦和谐?”
闻渊摇头。
“后宫尚且如此,前朝就更不用提了。你本跟别人接触不多,所以相关利益也牵扯不多,但其他朝臣多数为官多年,花花肠子要是直起来看,不知道有多长!说来说去,不过为了三样东西:为名,为利,为权。”
“母皇是什么人?虽然她是应了先帝的遗照顺顺利利地登基,但是登基之后我那二皇姨被打发到边远之地无诏不得回京,我那四皇姨空得个积贫积弱的封地,据我所知这两个可是与母皇实力不相上下的两名皇女。你说,在母皇登基的背后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朝臣那些个心思,母皇虽然不能全部猜出,七七八八还是不在话下的。在这样心思玲珑的母皇面前,我还需要装什么?还需要收敛什么?”
“母皇对我的宠我能百分百确认,但是不是对我信任,我自己也只能打个问号。都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此话实在不假。母皇想退位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可是处高位的人是不是真的能有这般广阔的退位让贤襟,说实话,我不得而知。但是无论是真是假,我都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决不能沾到“夺位”这么个泥潭子里去,不过我也不能让别人对这个位子有觊觎之心。”
其实她最怕的是自己收敛之后,反而被母皇疑心自己有异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索把一切摊开来,反正自己为国家付出的起码有个见证人不是?她有时插手是因为无聊,有时又是因为感恩。
感恩于千凤对自己的宠,感恩于千惠对自己的信任。
“你比我看的清楚。”
闻渊恍然一笑,似有所悟。
当初皇上让自己给帝后服下的药物不就是对帝后的警告么?虽然他不知道皇上此番行为的具体目的,皇上这个举动却表明了她对后宫的掌控毫不含糊。
后宫尚且如此,更别提朝堂了。
“那是!”
千歌扬起头得意一笑,好歹自己当初也是个知名企业的龙头老大,要知道官场和商场上许多道理是相通的!
“我看你最近和朝臣的往来颇为紧密……”
闻渊忽而停下,不再言语。
他是不是问得太多了?她会不会嫌他约束自己而不耐烦?
千歌却是听明白闻渊未尽的意思,继续柔声道:“其实我也懒得同那些人周旋,心累得慌!可是吧,我得扮演好我现在的角色,不然之前的努力说不定会付之东流。”
一些人已经站在她的后,这些人里的关键人物——东方旭,行事都在为她考虑,可是她真不明白自己哪里值得东方旭这样做。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太女府?”
也许是自己不能有子,闻渊对东方澈格外羡慕,连带着对他腹中的孩子也上心得很。
千歌缓缓摇头:“今后想要去叙旧,恐怕不容易了。”
自己都有了“夺位”之心了,哪里还能跟正牌太女关系过于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