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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殿下待人极好,一定会吉人天相的。”舒绿轻声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要不,请仲药王替长公主断断症,说不定也能帮得上一点忙?”
“这样啊……”
游王妃有些犹豫。
仲秋满治好了她的宝贝儿子,她当然知道仲秋满的医术有多高明。但替长公主推荐大夫,万一出了点什么岔子,临川王府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谁不知道·明德长公主是皇上最尊敬的亲姊。惹怒了皇上,可不是说笑的呀。
这些问题,舒绿当然也早就考虑过了。不过她同样想好了应对之策,便说:“娘娘,舒绿也明白向贵人推荐大夫应当审慎。可是,仲先生的名气,可谓举世皆知。
这些日子里,多少人家想求仲先生看病?幸好仲先生避到郊外去了,不然真是一天清净日子也别想过。”
游王妃微微颔首。伸秋满的名气,确实相当响亮。
“咱们可不是随便推荐个名不经传的江湖郎中,这一点上,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再有,娘娘也懂得,就算仲先生获准替长公主诊病,他最终开方用药,也得经过太医局的老太医们集体讨论,才能得以通过不是?”
这也是贵人们看病才会有的特殊程序。哪能让贵人随随便便用什么偏方?毒死了算谁的?所有的药方,都要经过太医局的权威们审查。
不过反过来,如果伸秋满开的药出了问题,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太医局的人也得替他担着。
从这个角度来说,却是“风险分摊”,将出事的可能性降低了许多。
“还有就是······娘娘,若是咱们推荐的大夫治好了长公主殿下,那可是大功一件。长公主殿下对陛下的影响力,娘娘您也是知道的。虽说殿下性情淡泊,不理朝政,可是在关键时候······”
舒绿点到为止,游王妃却已经听明白了。
若能因此与长公主建立什么私交,对牧家绝对是有好处的。尤其是在牧王爷病重,随时可能撒手西去的这紧要关头,更是重要。
大梁的王爷们若果去世,并非由生前立下的世子即刻继承爵位。在长达数月的葬礼结束后,这位世子才能向宗正寺提出继承爵位的要求。然后由宗正寺递交皇上批复,皇帝如果有心要敲打敲打这王府,压一压这派系的势力,有时往往把折子扣下不批。
不是不准,而是不批。皇上嘛,政务繁忙嘛,批阅奏折哪有个定数的?又不是什么加急军情,拖上你几个月,你还不能催。据说还有个别倒霉蛋,被一拖就是数年,愣是继承不了老子的爵位。
这里头学问可就大了。继承不了爵位,你就不是王爷,还是个世子。王府里就没有一位名正言顺的主人,那么这王府内外,就会生出多少是非来。家里闹腾是一方面,外人也会瞧你不起,最后闹到爵位都没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啊!
而如果这种时候,一位强有力的外援出面,替你在皇帝面前说情,那你继承爵位的速度就会比较快。
明德长公主,毫无疑问的就有这种影响力。
也不用她怎么出力,只要她到时在皇上跟前提上那么一句,牧若飞的爵位就妥了!
听舒绿这么一提点,游王妃茅塞顿开,马上就积极起来。
“舒绿,你说得很有道理。咱们是该为长公主殿下尽尽心力。
这样吧,下午我就去一趟长公主府上。”
说罢,游王妃又不禁深深看了舒绿一眼,再次为失去这么精明强干的儿媳妇感到惋惜。她的飞儿若有这般贤内助,那可得省了多少
是飞儿没有福分啊!
“母亲,听说凌妹妹来了?”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间一叠声地高呼“世子”,随即便看到牧若飞欢笑着走进了屋内。
“呀,世子,你可是大好了!”
舒绿惊喜地看到牧若飞稳稳地行走着,虽然步履并不快,却也能够如常人般走路,并没有一瘸一拐的样子。
“是的是的,我能走了,你看!”
牧若飞高兴之下,都忘了和舒绿互相见礼寒暄,说着话就要多走几步给舒绿看。
倒是舒绿脑子清醒,忙拦着他说:“别,你还是慢慢来吧。这事急不来的!小心又伤了筋脉,可得仔细养着才好!”
“哦……”
牧若飞傻笑着摸了摸后脑,乐呵呵地看着久违的舒绿,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身葱绿外褂、雪白衫裙的舒绿,看在牧若飞眼里,就跟仙女儿似的好看。舒绿醒觉自己不该和牧若飞再多说话,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成了,便匆忙向游王妃道辞。
游王妃心知舒绿的顾忌,也不好留她。
牧若飞好容易才赶过来,没和舒绿说上两句话却又分别,心下委实不乐。离开母亲的院子后,他又想起一事,遂又转回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