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去哪儿钟老婆子都使唤几个孙女跟着,看着。
昨日吃了早饭,钟荣就出门去找同伴玩,谁知一直到吃中饭还没回,看着他的老六看丢了人,也不敢回来。
钟老婆子心里发慌,就骂骂咧咧地让儿子媳妇孙女一起去找,又把钟荣平常一起玩耍的同伴家挨个问了,都说没一起玩,没看见。
找了一天一夜一无所获,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刘氏更是绝望的直抹眼泪。
直到今天早上,有人在荔水下游的河上看到被泡了一夜的钟荣。
这对钟家人简直是晴天霹雳,钟老婆子尤其受不住打击,哭嚎了一嗓子后腿一软就晕倒在地。
后来又听旁人说,昨儿村里高盛的儿子和里正的孙子也在荔水出事了,但被那何家的寡妇魏氏给救了。
说不定啊,那魏氏是故意先救旁人,不救你家钟荣的,以前你家钟荣欺负过她儿子,你忘了?哎呀,我也是瞎说的,婶子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孙子没了,钟老婆子跟被人挖了心肝似的。
钟老婆子再听了些似是而非的话,便认定是魏氏故意不救自家宝贝孙子,当即就拖着媳妇和孙女,声势浩大地要去找魏氏要个说法。
说闲话的那人也是嘴贱,就喜欢说些捕风捉影的话。
见钟老婆子一副要算账的凶煞样,心道自己给那魏氏招了祸,便心有惴惴地跟藏人群中探头探脑。
钟老婆子嘴里的骂声不堪入耳,魏仪安听了直接无视那些,只是在思考这女人方才说的话。
听那意思,难道昨天还有人落水但自己没看到?
魏仪安摇摇头,很确定自己不可能看错,当时水里只有两个孩子。
除非——
她心里一紧,她看到的只是冰层中裸露的那一片水面,那冰层之下呢?
如果在她没到之前,落水的人没撑住,被水流卷到冰层之下去呢?
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样的事例她前世见的非常多,极寒那几年,死在冰层之下的人不计其数。
心里把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囫囵,谁的命不是命,魏仪安很惋惜没有救得了那个孩子。
但她不能任由这家人给她乱扣帽子,只要自己还住在这里,必然得顾及名声。
魏仪安从门缝里窥了一眼,见外面不远处有邻居在围观,便将手中木棍扔了,打开门去说清楚。
刘氏正歪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一脸,见门开了,扑上去就要厮打来人。
“你赔我儿子命!”
魏仪安钳制住她撕挠的双臂,见她面色干黄枯瘦,伤心欲绝,精神不振的样子,心中叹息,也是一个可怜人。
便缓和了语气道:“这位嫂子,我并没有害你的儿子。”
刘氏听了只当她狡辩,干了坏事的人怎么会承认?
颤颤巍巍地指着魏仪安道:“你若先救他!先救我儿子,他就不会被淹死了!你个黑了心肝的,你也有儿子啊!怎么这么狠心!我的儿啊…”
刘氏的几个女儿俱吓得缩在一起,满脸是泪,神色惊恐。
为了让围观者也听清,魏仪安冷着脸高声道,
“我到时,河里只有两个孩子,高家的和里正家的。从始至终没有看见第三个人,况且我既然都下水救人了,又为何只单单不救你家孩子呢?
所以,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是我害了你家孩子,但是昨天我在荔水边救人,旁边是有人的,既然我有人证的,就不是你们空口白牙想诬赖就诬赖的。”
魏仪安气得粉面含霜,斜着眼,目光扫向一旁的钟老婆子。刚才在院里就这老婆子骂得最难听,怎么此时歇菜了?
钟老婆子自己也是年纪轻轻当了寡妇,当爹又当妈地拉扯孩子长大,苦了半辈子。
如今见这姓魏的小寡妇,一身浅绯的襟上带绣样的短袄,胸脯处鼓鼓囊囊,高腰的杏黄长裙勾得腰肢细挑。俏生生地往那一站就看得出不是个老实的!
模样是个好模样,看这屁股,这腰身,难怪能一连生两个儿子,不似自家那扫把星似的儿媳妇,看着就晦气。
钟老婆子眼露精光,眯着打量一番,心念一转,便改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