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醒来的男人却与她相反,重伤之下祁陌的脸色本就难看,在睁开眼睛看见叶禾的一瞬,脸色顿时就变得更难看了。
“你……为何会在这里?”他艰难开口,带着怒意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嗓子裂开了一条细口一般,语气却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你没有照我说的做?”
听到这话,叶禾气不打一处来:“你也说过会在崖壁上撑到我叫人来救你,现在为何又在这里等死?”
说着,两人同样骄傲不服输的人都皱起眉头,相互死死的瞪着对方,眼中都带着责备和怒意。
此时叶禾仍在心惊后怕,之前因为夜深雾重,两人都不清楚那山崖有多深。而他仅知道崖顶的距离,而无法确定距崖低有多远,所以说谎将她支开,骗得她扔下他这个重伤人士独自逃生?这不要命的蠢男人!若那山崖并非几百余丈,而是万丈悬崖,若不是掉进水里被冲到此处,恐怕他眼下早已粉身碎骨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有些慢( … …好吧,别拍。我承认不是有些,是很慢很慢)这一阵子已经忙过去了,之后会加紧更新的。久等了的亲,我对不起你们……抽死我吧,霸王我认了,如果觉得不解气,砸砖也可以的,只要亲消气就行。(更得太慢,这都是我应得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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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51章 劫后余生 。。。
像一对闹脾气的爱侣般,两人死死的瞪着对方,许是意识到相互之间在责备中隐含的关心,渐渐的,他们的眼神一点点柔和下来。
方才叶禾撑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替他按压胸口,以便挤出积水,此时他醒来了,她却已经累得浑身虚软提不起力气,索性就地趴在他的胸口上,缓缓的喘着气。这看似清瘦孱弱的病王爷,胸肌却是宽阔结实,只不过微微泛着凉意,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想到他们两人眼下的状况都不容乐观,叶禾心里暗暗发愁,现在夜深雾重,这里又如此偏僻难寻,禁军要何时才能找到他们?瀑布般倾斜冲下的山涧溪流水声哗哗,即便他们现在还有力气大声呼救,恐怕在这水声的干扰之下,正在山涧上流搜寻的禁军也听不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禾有气无力,细弱蚊声的虚弱问道。
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音,叶禾疑惑的抬眼看去,却见他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惨淡一片,双目紧阖,俨然又要晕厥过去了。想到在这夜深天寒的环境下他一旦昏睡过去,将会面临的生命危险,叶禾心里一阵慌乱,咬着牙提起一口气,扬起拳头揍在他白皙如玉的脸颊上。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呼,祁陌在刺痛中睁开了眼,叶禾扬起的拳头软软滑下,声音微弱却带着怒意道:“好好的睁大眼睛,我不许你死在这里!我都能撑下去,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连我都不如?”
祁陌眉头皱起,被揍的脸颊有些红肿,显得狼狈不堪,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傲然姿态,不甘示弱的冷眼睨着她,气息不稳但吐词清晰的说道:“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我才不担心你!”见他这么说叶禾稍稍安心,嘴上却是失口否认:“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照这么说来,确实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咳咳……牙尖嘴利。”祁陌痛苦的咳嗽两声,有血液随之从口腔流出。他染血的嘴角却带上一抹笑,乌黑的眼中闪过亮光,吃力道:“若不担心我的生死……为何还要回来找我?”
叶禾看着他咳出的鲜血心下一紧,正要开口,然而面对他的问题一时间却是语塞了。对啊,为什么要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并且直到现在都未曾感到后悔?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在她心里怪戾乖张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这个心有城府让她避之不及的九王爷,已经成了她如此在意的人?
见她沉默不语,祁陌眼中的光亮微黯,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方气息孱弱的缓缓叹道:“禾儿,什么时候,你才敢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感受到他体温和血液的流失,叶禾眼睛有些酸涩,头脑一热,不经思考便脱口叫道:“你这混蛋,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能不能活下去都成问题!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祁陌一震,仍然是浑身冰冷嘴唇青白,然而眼神却变得炙热,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如果……我能活下去呢?”
叶禾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可以感受到他心口加速的跳动。面对这步步紧逼的问话,她脸颊有些发烫,咬紧了下唇,却是半响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脸色苍白的男人痛苦的皱起眉,血沫四溅,叶禾心下一惊,手忙脚乱的替他擦拭,然而刚擦了便又有鲜血呕出,使得怎么也擦不干净,眼见他乌黑的眼眸中一片死灰,叶禾心惊胆战,声音沙哑颤抖:“好!只要你能活下去。该面对的……我,我不再逃避就是了。”
祁陌在寒冷中嘴唇微颤,听到她的话目光却变得柔和,从胸腔透出的血腥蔓延到口中,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用最后一点力气收紧双臂,环住了她的腰身。
见他面露痛苦之色,仿佛就要支撑不住失去意识,叶禾连忙问问题引起他的注意力:“王爷,你可知大雁为何飞到南方去过冬?”
重伤之下祁陌寒冷无力痛苦不堪,只觉黑暗如同汹涌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仿佛正在生死的缝隙间苦苦挣扎,强撑着一丝理智,吃力的回答:“南方……温暖……”
“不对。是因为用走的太累了。”
“……”
“什么动物,你打死了它之后却流出了你的血?”
“刺猬……”
“不对。是蚊子。”
“……”
“什么布用剪刀剪不断?”
“北耶闽疆的……铁蚕丝绸……”
“错了。是瀑布。”
“……”
叶禾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极力集中他的注意力,不许他失去意识。时间滴答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在极度的寒冷和疲惫之中,两人的声音渐渐微弱,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布满细沙的岸边上,亲密的爱侣般紧紧相拥,直到夜色褪去,天空中出现破晓的黎明……
“找到了,找到了!他们在那里……”一名士兵的惊喜的喊叫声响起,禁卫沸腾起来。
眼睛吃力的睁开一丝细缝,看着那些由远及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