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日里的观察看,她发现这夏姑姑喜怒无常,说话刻薄,就连这里的管事婆子都要礼让三分,像是有人背后撑腰似的。
晚间空闲时,她从巧玉的口中旁敲侧击这夏姑姑在这浣衣局的举动时,巧玉也告诫她要乖巧听话,免得让夏姑姑有借口责骂鞭打。
夏姑姑是几个婆子里脾气最为古怪的。
由此种种来看,这夏姑姑表面上虽瞧着就是一个脾气差的管事婆子,可阿蓁还是觉得不对劲。
孙嬷嬷曾说,浣衣局的月钱极低,夏姑姑这样的婆子,每月只有二两的月钱,但她还能每月给家中的儿子寄出十两,这一寄还是四年。
阿蓁搓着衣服的手一顿,用夫子曾教过她的心算算了一下。
这一共可是四百八十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夏姑姑在浣衣局可存不下这么多银两,除非这钱是来浣衣局前就有了。
孙嬷嬷说这夏姑姑进宫给娘娘做膳前只一个普通的厨子,这钱应也不是进宫前就有的,若原就有这么多钱,想来也不必进宫,与亲人分离。
可娘娘当年最后是难产而亡,伺候的宫人只有问责,没有赏赐。
那么这在皇后娘娘仙逝后,明里是被贬,暗里却是突发横财的夏姑姑,确实很可疑。
就像是被人收买了一般。
阿蓁进宫三年,虽每日只专注吃喝,可这宫里的腌臜手段她也是有所见闻的。
那些嫔妃为了皇帝的宠爱争得你死我活,有孕的嫔妃更是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后娘娘当年也难保不是受了旁人的暗害。
这夏姑姑是在娘娘的小厨房当差的,若是有心人将她收买,通过的她的手最为便利
“阿蓁!阿蓁!”身旁的巧玉用手肘碰了阿蓁两下,悄声叫唤。
阿蓁从沉思中回神:“啊?”
巧玉抬眼掠过阿蓁,惧怕地看了一眼就要拿着藤条过来的夏姑姑。
悄声提醒道:“夏姑姑要来了,你快别发愣了!就快日落了,这时候若是被她罚,可是要没饭吃的。”
阿蓁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夏姑姑就要巡视过来了,她现在可不能让这夏姑姑厌恶她。
阿蓁赶紧回头专注着搓洗手中的衣服,待感觉背后的人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放慢了搓洗的手,小心脏怦怦跳。
一双白嫩的小手泡着搓洗了三四日的衣物都红肿了,阿蓁昨夜痛痒得躲在被窝里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