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旁给她放风的巧玉用胳膊肘碰了碰,提醒她管事们来了她才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杆,视线正好与走来的夏姑姑对上。
阿蓁脸上立即扯出一抹笑,可夏姑姑却是凝重着一张脸盯着阿蓁。
昨夜,夏姑姑也一夜未眠,自看到那块玉玦后她心便不能安了。
今日一早夏姑姑还特地寻了那日上前去交接阿蓁的管事老嬷又细细打探了阿蓁从前是在哪儿当差的,为何来了这浣衣局。
那管事老嬷转述了崔姑姑的话,她听着虽无漏洞了,可眼皮却凸凸直跳,心一直慌。
现下瞧见这丫头了更甚。
夏姑姑眯着眼与笑得一脸无害的阿蓁对视良久,还是决意多留个心眼儿。
等晚些空闲了,给这浣衣局外面当差的姐妹递封信问问,近一两年来有没有叫阿蓁的官家小姐被充作官奴入宫的。
官家女一朝为奴,这样的事在宫人里定然传得快,要知晓也不是难事。
若这小丫头真是官家小姐,手里有皇后赏的玉玦才能解释这个偶然。
阿蓁这几日见多了夏姑姑的冷脸,这会儿被这样盯着只当是偷懒被发现了,只自顾又讪笑着低下了头。
日头没有出来,天阴沉沉的,阿蓁一个早上都在观望着借口离开的机会。
突然,一阵狂风大作,天边乌云席卷而来,远处闷雷声阵阵,似是有一场大雨要来了。
院中搭的竹竿架子被噼啪吹散,倒在地上,隔壁几个院子晾晒得半干的衣物也被吹得满天飞或掉落到了地上。
浣衣局瞬间就乱了起来,一波忙着去搭架子,一波忙着去收衣物,众人在这几个院子里窜来窜去。
阿蓁跨进隔壁的院子准备帮忙收衣服时,突然灵机一动,趁机悄摸往后院去了。
这不是天助他也么!
院中,等大家收拾好满地狼藉时,约莫已是一盏茶的工夫后了。
这时,风停了下来,天边仍旧黑压压的。
巧玉坐下搓洗了两件衣物,还未见阿蓁回来,不禁有些着急得东张西望。
夏姑姑对阿蓁心生疑窦,今日的注意力本就全在阿蓁身上,这会儿也很快发现人不见了。
她走到巧玉身旁。指着阿蓁空空的矮凳,厉声质问:“她呢?”
巧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常,咽了一下喉咙,压着慌乱的声音帮阿蓁扯谎:“回姑姑,阿蓁闹肚子去如厕了,一会儿就回来”
夏姑姑知晓巧玉性子老实沉闷,便半信了她这话,多打量了两眼便走开了。
只是又多等了一刻钟,还是未见人回来,夏姑姑却是等不住了,拿着藤条又走到了巧玉面前悄声威胁道:“你给我老实说,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