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从头顶浇下,汗水污渍全部被冲走,热气在浴室里升腾。
听着里面好半天没动静了,安旭遗憾地叹,没意思,当真没意思。
看看不见,摸也摸不着,光给点喘吧,又听不清楚,太没意思了。
她仰头看明月等了会儿,身后的门终于开了,她第一时间转头看他。
周照扒拉了一下头发,见她没回房间还站在门口,问:“你要不要洗澡?”
“要啊。”她幽幽地看着他,“水库都开了闸,不洗怎么成?”
周照叉着腰,上下看了她一眼,侧开身子让她进去。
安旭站在门内,愤愤警告:“你也给我好好待着,哪也别想去。”说完一把关上门。
周照站在外面,把t恤套上,卫衣搭在肩头,插着兜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转回浴室门外,他突然问了一句:“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话?”
安旭打着泡泡,“滚。”
周照摸了根烟,拿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夹着烟在木桩子上坐下。
夜里格外安静,连远处的狗吠声都能听见。
安旭突然说:“我没结婚。”
他要抽烟的手顿住,像是没反应回来:“什么?”
安旭往身上抹沐浴露,平静地说:“我是独户,没人要跟我成一个家。”
周照拿着烟往嘴里怼,半晌才抽了一口,问道:“他为什么叫你婶婶?”
“谁知道呢?小孩子脾气,一天一个样。”
周照想起傅时错才二十岁,他在他这个年龄还读书呢,虽然不是什么高等学校,但也还是在学校里混着的。
“不过我之前……”她说着停了一下,把热水也关了。
周照看着指尖的星火,打断她:“不想说就不用说。”他顿了下,声音低下去了一些:“你没嫁人就好。”
夜里太静了,一点点声音都听得见,安旭握紧毛巾,心就那样软了一下。
两人都没说话,安旭不打算洗头了,直接套上衣服,把门打开。
周照把烟掐灭,站起来看她,刚沐浴过后的她脸色红润,眼尾少了眼线的勾拉,整个人柔和得不像是她。
他走过去一把抱住,没动什么欲念,就是想紧紧抱她。
安旭任他抱着,下巴抵在他锁骨上,只露了半张脸洒上月光,轻声问:“你见过软囚-禁吗?”
她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以爱你、对你好、离不开你的名义把你困在一个富足的地方。”
“你什么都不缺,你可以买任何东西吃任何美食,但就是不能离开那个地方,不能交朋友,不能去看外面的世界,不能把重心和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件事或人身上。”
“别说了。”周照收紧抱着她的手。
安旭没在说,将全身重量靠在他身上,有些迷茫道:“我跑啊跑,逃啊逃,就是想从那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