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关心道:“你是不是困了?玩儿累了不用勉强,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学校。”
他忙摇头说没事。
赵阑左右看一眼说:“别是老钟你又作了什么孽吧?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够快的。”
一句话说得雅各布脸更红,头都不敢抬。钟步离语带警告地说:“张子可以乱打,话不能乱说。”
说完他慢悠悠拿起手机按了片刻,田恬的手机立即轻震,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钟步离发来一条消息。
不离:“我可什么都没干。这人跟上来问我要电话,我说我不喜欢小孩儿。”
田恬果断回复他:“钟老板,朋友之间不需要解释这个。”
钟步离一手拿着手机看,另一手摸了张牌,轻轻搓一下直接打了出去。
他的下家田恬接着打了一张四萬出去,钟步离把它从牌桌上拿走,“割了。”
过了会儿田恬手机又震一下。
不离:“不是又分了吗,我还是没有机会?”
这话多半又是赵阑那个烂嘴告诉他的,打完这一圈,麻将机洗牌的间隙里,田恬才拿起手机回他:“你会遇见适合你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
这话特别像渣男语录,但田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拒绝就是拒绝,无论如何不会令人愉快。
钟步离瞅着这条消息,老半天没有动作,赵阑不明所以:“喂!拿牌啊老钟,睡着啦?”
钟步离慢慢抬眼,不知是对谁说:“算了。”
赵阑:“啊?什么算了?”
钟步离:“不玩儿了。收摊吧,我困了。”
回到公寓时间已近五点,今天周日,夏季天亮得早,天空泛出灰色。在ktv那里喝的酒早就散尽了,田恬这时感觉又疲惫又清醒。他想找点东西当早饭,但翻了一遍冰箱,只有汽水、酒和冰粽子。
他懒得开火,索性不吃了,喝了两口冰汽水就去洗澡。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格外想念他。喧嚣的后遗症也许叫做落寞,突然之间人群纷纷散尽,最渴望的那个人依然不在身边。
喝汽水的时候会想起他喝汽水的样子,如何低头选饮料,如何拧瓶盖,如何仰头露出喉结;洗澡的时候会想起同他洗澡的感觉,他们贴着身子,滑腻的沐浴液以及汩动的流水使得肉体的触感格外玄妙,像是肌肤之间在接一个湿滑的吻,又像是每一毫厘的自己都在做着接纳他的准备;洗完澡躺到床上更是令人心绪难宁,这里有铺天盖地的苏聿容。
本来不该晨bo的,但他bo起了,他耷拉着眉眼爬起来,从衣柜里翻出苏聿容用过的枕头,那上面有他留下的洗发水香味,田恬把它夹在腿间又翻身压下……他的下1体与苏聿容的枕头缠磨,很快眼睛变得通红、蓄满泪水,他刻意喘得很乱,想象其中一半是苏聿容的声音——天知道他的喘息声总是能一寸寸炸断他的听觉神经。
不知道怎么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再醒来时看天色发觉已是下午。田恬想拿手机看时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他赶紧插上充电器,开机后先随意点了个外卖,等外卖的时间里百无聊赖地在各个软件间切来切去。
从棋牌室散场后,赵阑和李姐还手牵手去吃了二两牛肉面、一碗绿豆汤,接着换了家有名的小店吃油条和豆腐脑。一直混到天大亮、各路公交车都已发出首班的时间。
赵阑的妈和李姐的妈意外投缘,这阵子赵阑给四个老人加李确报名了一个暑期旅游团,把他们支到了大西北去看山看水看沙漠,这边就和李姐两人胡天胡地地玩。这两个顽童凑到一起血能折腾,倒也是吃喝拉撒样样投契。
赵阑吃饱喝足睡得香,一头睡到了下午三点,睡了起来心情美美地发了条朋友圈。他朋友多,点赞评论很快就有了十几条,被众人追捧调侃的快乐还没享受十分钟,居然同时收到苏聿容和田恬的消息。
苏xh:“把你的朋友圈删了。立马。”
田恬:“姓赵的,不会拍照就别拍!”
屁大点事赵阑都能凑出九宫格,其中夹了两张有田恬的照片,一张是他与jab站在屏幕面前深情对唱《好心分手》,一张是他和钟步离低头说话咬耳朵——就是在说李涛和香樟的那两句,居然让赵阑抓拍到了。
赵阑撇撇嘴,心说这两人什么意思,约好了来演我?遇事不决问李姐,他把手机递给李姐看,李姐看了一眼叹道:“既然舍不得他,又何必折腾他。”
“谁舍不得谁?”
李姐没回答这个,只说:“说实话,原来我觉得他俩压根不配的,可是他们一起出现的时候,又总觉得他们中间像有特殊的磁场,说不定这就是天作之合。”
“都分了,还天作之合?”
李姐把手机丢给他:“老天亲自做媒,一定会成的,你等着看。”
李姐说什么赵阑都信,于是他转头回复苏聿容:“我删,但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哥哥,田恬和钟步离是天作之合,老天亲自做媒一定会成的。”发完想象着苏聿容的反应笑得浑身发抖。
新的一周。周二田恬又被田处临时喊去聚餐,他最近过得浑浑噩噩,田处叫他的时候,甚至没心思问聚什么餐,到了下午六点直接去食堂小包间当工具人。
田处在食堂门口碰见他,皱着眉问:“小田你病啦?怎么没精打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