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莳兰自是点头:&ldo;好。&rdo;
霍宁珘便带着陆莳兰离开容夫人处,为她在国公府里安排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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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慕微实在太累,昨晚被霍宁珩折腾到半夜,早上还得起来参加霍家的认亲礼。但也只能打起精神,先挨过去,再回来补眠。
霍家在京的主支长辈,还有小辈,今日都聚集在正堂里。
萧慕微端了百花彩绘茶盏,给霍老夫人,肃国公,容夫人三人敬了茶。对于其他的隔房长辈,便是只在霍宁珩的介绍下,打了照面,认清楚人。
为彰显新妇的贤惠,新妇都是要备礼给夫家亲戚们的。
再不喜欢大姑子小姑子,萧慕微还是给两人准备了礼物,应该说,她给霍家二房三房的嫡出姑娘准备的礼都差不多,都是她自己调制的香肌膏、镂玉妆盒等。
从这些小玩意儿盒子的精细程度,也能知这位公主虽是没有父家可依了,但自小实在是蜜罐子里泡大的。
给长辈们的礼物,则要朴素实用许多。
萧慕微又看了看霍宁珘,她不知道,催妆的时候是不是多少得罪这小叔子,但对方作为霍宁珩唯一的同胞兄弟,她当然也是准备了礼物,是一套玳瑁笔。
萧慕微亲手将礼物给霍宁珘,见他神色如常地接过,她心里才放了心。
霍宁珘最早离开认亲礼现场,带着陆莳兰离开国公府。想着萧慕微给的那玳瑁笔做得精致,霍宁珘便将那玳瑁笔转赠给了陆莳兰,陆莳兰倒是十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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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兰今日也正式到都察院报到,以佥都御史的身份。
宋端的确是受到霍宁珘的重用,将他放到了户部左侍郎的位置。
如今要打仗,是要节省各项支出,并筹备军饷的时候。虽然霍家目前的积蓄甚丰,但战争消耗起来,是极快的。
宋端便带着户部一干人等在商量,如何在不给百姓增加太多负担的情况下,筹集更多军饷:
&ldo;农税暂时降低。工税的征收,可以稍微提高,比如织造、造纸、窑冶、烧造等。另外,商税也要提高,尤其是对大商户与牙行的税额,完全可以再高些。还有对手工行业,也可以适量征收一些税目。&rdo;
一干人讨论了,形成略要,准备呈送给霍宁珘,宋端突然看向一旁来听会的陆莳兰,问:&ldo;陆御史没有什么意见吗?&rdo;
&ldo;这些是户部的事,税赋条目由你们自己决定,上面还有首辅把关。我们都察院只管征上来的税,有没有被人中饱私囊,挪用贪污。&rdo;
做了佥都御史的陆莳兰,依旧穿着过去的七品官服,因着她的新官服还没有做下来,她这个身材,实在没有现成的官袍衣装可捡。她整个人在这初春时节,看起来仍旧十分荏弱,就像一缕刚抽芽的青枝,无害极了。
宋端耵着陆莳兰那张背着光依旧莹白的脸,突然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正是这样一份无害而夺人的美貌,令城府过人的霍宁珘也失去了判断。
宋端便来到陆莳兰身边,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笼罩在他带来的阴影中,低声道:&ldo;陆御史倒是十分随遇而安啊,你的父兄皆在东乾,你就这样心安理得地待在七爷的身边?&rdo;
陆莳兰抬头看了看宋端,道:&ldo;宋大人想必也知道,是七爷将我从东乾带回来的。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我应当如何自处,才不会受到诟病呢?&rdo;
&ldo;若是我……&rdo;宋端慢慢道:&ldo;是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回到父兄身边,而非……留在对立之人的身边。&rdo;
陆莳兰便站起身,微哑的声音渐冷:&ldo;宋大人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首辅对我,一直都有知遇之恩,何谈对立,你……这是在挑拨我与首辅的关系么?我还有事要去禀报首辅,失陪。&rdo;
宋端也要跟霍宁珘提起税赋的事,还不知霍宁珘会不会同意。便跟着陆莳兰,从户部的大门走出去。他看着陆莳兰纤细的背影,即便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确有一种独特的想要引人探究的魅力。
宋端的亲信则靠近他,低声道:&ldo;陆槿若一个男子而已,大人对其这样如临大敌做什么?七爷纵是现在喜欢,等到登基以后,还会不会留下他,都还不一定。不过是个漂亮的小玩意儿,七爷爱留着解闷便留着呗。等七爷灭了东乾与南乾,还可以拿那陆槿若来祭旗。&rdo;
宋端看自己这亲信一眼,冷声道:&ldo;行了,这些话,不要再让第三个人听到。&rdo;
那亲信忙道:&ldo;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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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珩婚礼一过,随着南边的战报不断传来,朝中氛围便为之一变,渐渐凝肃。
总是在侯府的书房里,也不好容纳这样多臣僚。有时,便会在宫中外朝的朝云殿,也就是南书房接见众臣。
与此同时,请求霍宁珘尽早入主皇城的呼声越来越高。
今日,等他与众臣商议完河西门大渠等事务,当即又有一名老臣道:
&ldo;臣等都知道,您原本是打算待到天下一统,再行登基。但虽是天下三分,可说到底,还是您占据着中央朝廷,且东乾与南乾加起来,才跟咱们的地界一般大。史上曾有诸国并立数年之象,总不可能一直如此,国不能一日无君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