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放哑口无言。
&esp;&esp;“谢王臣在剑阁等殿下归来,是为谢某一人之义。可是力保龙渊剑到金陵,将之交到广陵王李昶的手中,却是谢某身为人臣应尽之忠。我早已下定决心,待龙渊剑修复完成之后,与殿下再续上次之战,公平决战以决定龙渊剑归属。不料,殿下抢先一步动手,因此,谢某只能将决战提前。否则若让殿下安然带着龙渊剑回到襄阳,谢某又如何向广陵王交代呢?”
&esp;&esp;李放心知此战无法避免,长叹一声,腰间软剑“莲粲”已然出鞘,化作如匹如练的剑光,向谢王臣袭去:“广陵王能有谢家的支持,是他之大幸,却是你之不幸。今夜的萤火,又是为谁而哀歌呢?”
&esp;&esp;谢王臣不闪不避,迎剑挺上。两道人影一黑一白,一者丰神隽逸,一者潇洒绝伦,缠斗在一起,剑光交迸出灿烂的星火。
&esp;&esp;很快李放就感觉不对了,每当他手中的莲粲剑靠近谢王臣之时,便仿佛遇到一股有如实质的铜墙铁壁阻止他的剑气继续向前,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伤及谢王臣分毫。
&esp;&esp;他眉头微皱:“金钟罩?”
&esp;&esp;早前,在谢王臣与百里不胜打赌之时,他早见识过谢王臣传承自天下一瞬昙华
&esp;&esp;“一瞬昙华——”
&esp;&esp;在这生死攸关的电光石火之刻,李放手中之剑发出一声轻吟。
&esp;&esp;李放周身真气暴涨,接着便是一剑斩出。
&esp;&esp;墨色重剑突然打开,仿若一把黑色的雨伞。这伞赫然便是当初李放从百里不生“剑”下救他时所用的那一把。
&esp;&esp;谢王臣手中掌势一顿。接着他看到那黑色的伞在暗夜中碎裂开来,黑色的剑躯在剑劲的催动之下寸寸崩裂,变成无数柄飞剑,仿若一朵盛开的昙花。每一柄飞剑不过寸许之长,刃薄至几乎透明,却携带着无比凌厉的剑劲——
&esp;&esp;这是剑招,更非剑招——
&esp;&esp;刹那之间,他已被无数的飞剑包围。
&esp;&esp;这是较之百里不生更为霸道的破金钟罩的方法,无数飞剑同时攻击他周身七百二十处穴位,不论他将罩门藏在何处,都无法避免被重创的结局。而只要罩门被破,他的金钟罩便如同虚设。
&esp;&esp;七百二十柄飞剑,足够将他扎成刺猬。
&esp;&esp;谢王臣瞳孔微缩,然后瞬间放大。
&esp;&esp;他浑身冰冷,身上的血也仿佛忘记了流动。
&esp;&esp;这种被同时攻穴破除罩门的方法他并非没有考虑过,但是在今日之前,谢王臣从未想到有人能同时驾驭如此多道的飞剑。即使是唐门最微小的暗器,也从未有人能同时发出如此之多,更遑论在飞剑飞出之后仍然精准的掌握每一柄飞剑的攻击方向。
&esp;&esp;“你竟然早已经突破了洞微境——”如此强大的剑法,早已突破了九品的极限,甚至入神境也无法做到,这是洞微境才会有的剑法。
&esp;&esp;哪怕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仍然低估了李放的极限。
&esp;&esp;——这就是他与李放的差距吗?
&esp;&esp;他从未感觉过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esp;&esp;这恐怕才是李放隐藏至今的真正实力。这样的杀招原本绝非用来对付他的,但是他自作聪明将李放逼至如此绝境。假如他早知如此,绝对不会托大孤身在此拦截李放。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
&esp;&esp;冰冷的剑气突破他的穴窍,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发出的那记梵圣如来掌终于先发后至,打到李放的身上。
&esp;&esp;原来竟是两败俱伤之局。
&esp;&esp;未知过了多久,谢王臣缓缓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之上。
&esp;&esp;“呃——”他微微坐起,发现自己并未像他想象的那般被无数柄飞剑扎成刺猬,甚至除了气海有所损伤之外,他的身体几乎完好无损,全无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