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柔低下头,垂下眼皮,把失落和失意敛在眼底,乖顺的再次伏地磕了个头,然后起身缓缓后退着出去。
她早就该明白,早就该清醒,不该有所奢求。但这个狠心的男人啊,却总是叫她难以自持。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脆弱,对第一个占有她们的男人总是怀着一份难以割舍的眷恋。
唐婉柔离开,展万钧只是定定站在百宝架前。仿佛是在看架子上的美玉香山,但仿佛又是什么都没看。
柳傲君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桌子上那小小的金扣,心头一跳,双眉一皱。
站在桌前拱手施礼。
“王爷!”
展万钧突然觉得累,一种无力的累。
然而他是摄政王,是别人眼里的权臣,真龙,谁累也不能是他累。所以忍着这累,他缓缓转身,看了柳傲君一眼。
“祁进就在晋城。”
柳傲君陡然抬头,双眼一瞪。随即扭头看向桌上的金扣,露出一个愕然又恍然的表情。
“陛下……”
展万钧扁了扁嘴,表情不悦,背过手去,缓缓踱步。走了两步,他停下,突然问柳傲君。
“傲君,你说陛下的心,真的向着我吗?”
这话让柳傲君无从接口。当初信誓旦旦对他表示小皇帝跟自己是一条心的,也是王爷。可如今王爷既然这样问了,那肯定是有了小皇帝“外心”的证据。
这桌上的金扣有太多的联想,叫他越想心越慌。
王爷的问题,他无法回答,也不能回答。他是早就瞧出来,王爷对陛下有一份别样的情谊。但自古皇家多无情,所谓孤家寡人,正是如此。小皇帝是真龙,摄政王也是真龙,真龙天子就不能讲人情味。王爷对陛下有情,只怕是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但这也必须得是王爷自己想明白,外人说,是说不动的。
如此一来,他反倒要谢谢长生子,替王爷斩断了一份不必要的孽情。
展万钧问了,但其实也并不需要柳傲君回答。自己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道。
“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带着陛下去围场打猎。”
“打猎?”柳傲君愣了一下。
展万钧哼笑一声。
“既然对外说是来晋城打猎,总得做个样子。”
他说是做个样子,可柳傲君绝不会认为自家王爷会是个做无用功的人。连忙上前一步,凑到跟前,低头躬身。
“傲君请王爷示下。”
展万钧伸手拍拍他的肩。
“明天我和陛下到围场打猎,这晋城里,就有劳先生也好好围猎一番了。”
柳傲君欣然一笑,拱手。
“在下明白,定不负王爷所托。”
“小心些。尤其是大皇子那边,我总觉得,祁进是盯上这茬了。”他又说道。
这话叫柳傲君挑了挑眉,一下警醒。
“王爷训示的是,傲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