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曾想,这个妖媚的女子竟在不经意间勾得了年轻国主的心。如此,是断断不能留了。还有星辰殿的那位黎先生,他们心中都没有弗沧,这样的人都该死!
“不要动她,若是动星辰殿的那位,寡人没有意见。”似是看出了池亦的心思,虚怀濬缓缓开口。
“君上……”池亦很是无奈,对于这位年轻的国主,自己有时候真的无可奈何。
“此事到此为止,寡人还需要池相为诸多劳心。”虚怀濬拂了袖,冷冷扔下一句,转身离去。
年迈的池相敛了神色,目色几经变换,脸色沉得可怕。但凡对弗沧不利,对虚怀濬不利的人或事,他池亦绝对不会允许!
如此,年迈的池相与年轻的国主之间各怀了心思。
只是,在上,池相与虚怀濬还是一条心,丝毫没有怠慢。现下,最为要紧的是便是增兵无殇,速速拿下北姜。另外便是派出杀手,不能让公子兮活于人世,公子兮这个人太可怕,十四岁时候便闻名西云,如今又与宁家有来往,断不能让他乱了那个人的阵脚,如此也会乱了弗沧的棋局。
当然,这一切还是在纵兮的掌握之中,至少纵兮料到云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让他重新回到槐阳,虚怀濬不会轻易让他抵达落阳。
一路杀途,纵兮早已做好准备。
“公子,”说话的是兰舟:“我们不走汜水湖,长公子交代,为保安全我们从漠涟腹地穿越一千六百里汜水湖。漠涟与我们交好,不会为难我们。”
“好。”
纵兮浅浅地笑,云清此番的路程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一路的随行之人亦是他特意安排,怕个个皆是不出户的顶级高手。他们的任务便是一路护送他安全抵达落阳,然后在回途之中顺道将他后半生安排妥当。
“不!”子棠撩起帘子,蹙了眉,冷冷道:“我们不走漠涟。”缓了缓,子棠看上纵兮的眸子:“我们不单单要走漠涟,还要走汜水湖。”
“姑娘……”兰舟敛了眉,一脸的狐疑。长公子特意吩咐定是要走漠涟,如何还要走汜水湖?
纵兮依旧是浅浅地笑,不置一词。走哪条路,他自是不在乎,但是子棠的提议,深得他心,这个女子终不是没有心思的女子。
“姑娘说得甚是。”说话的是桑汐,这个男子素来心思缜密,子棠只此一言,他便是了然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秘密走漠涟,一路走汜水湖,如此亦可分散这一路之上的豺狼。”
“还是姑娘心思缜密!”解了惑的兰舟如醍醐灌顶,笑道:“这一路上不太平,此计尚佳。我们还得加紧赶路,自是没空对付那些豺狼虎豹,长公子说了,弗沧最近可能暂时不会对洵夏进兵,但是保不准弗沧王会毁……”
“兰舟!”桑汐沉了脸,一声冷喝,赫然打断了兰舟的言语:“做好自己事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个眼神过来,兰舟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多言了,接下来的话硬是生生地吞了回去。
“反正长公子要我们半月之内定要赶到落阳,公子坐好了,一路之上可能有些颠簸,公子若是身子不适,可要告诉我和桑汐,长公子是派了医师过来的。”偷偷吐了吐了舌头,兰舟脑子一转,立马岔开了话。
纵兮笑得温润,轻道:“你们赶车便是,要紧,我自会照料自己。”
“固然要紧,公子的身子更是要紧,若是公子有何闪失,我等是万死难辞其咎。”桑汐放下了车帘:“请公子放心,在下定会护公子周全!”
于是在洵夏与汜水湖交汇地带,众人送别了公子兮,一艘豪华的王室宫船从洵夏开始了一千六百里航程,穿越槃良,驶向北姜。
而没有人注意,与此同时另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侧地出发,进入了漠涟大草原,准备横穿大漠,驶往北姜落阳。
马车之上一共简简单单坐了五人——纵兮、子棠、兰舟、风玉、慕梨,使节队伍尽数被安排到了船只之上。当然,单单看起来只有五人的车马,背后却远远不止这个数目,且不说宁梧一路安排上的夜狼兄弟,单是云清手上的暗卫亦是不容小觑!
纵兮阖着眼帘假寐,嘴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笑意。方才是兰舟失言,可是,他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呢?云清暗中到底还在做些什么,而这些事兰舟都可以知晓的,唯独不能被他云纵兮知晓?
兰舟和桑汐在外面驾车。
车内,慕梨的目光不曾离开过纵兮,子棠却是一直默默观察着慕梨。
慕梨,这个本该是如梨花一般的女子,素洁淡雅的模样,偏生染上了杀伐的气息。一如满树的梨花,铺成了满地坚贞的白,却又洒上了点点鲜血,分外醒目的妖红。
藏在袖间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子棠敛了敛目色,这个女子定是爱着胭脂的,而依着胭脂
的心思,他不会不知道。此刻,他却是如此坦然地对着这个女子炙热的目光,真是个薄凉的男子!
这个男子就如毒药一般,沾染不得,一旦染指,怕是此生戒都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