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看了看小盒子点头说漂亮,又拿起一叠画稿翻着,沉吟道:“鸟和水仙可以放在一处,这两条绶带嘛,可以一左一右伸展去,延伸三面……”
亭欢眼睛一亮。
“谢父亲指点!”
南宫笑笑,带着几分萧瑟之意。
他轻轻拍了拍亭欢的肩头道:“亭欢,答应我,若哪一日我不在了,好好陪着酥姬……”
亭欢点头,却不知是什么引得他如此伤感之言。
“说来也是惭愧,把重担都扔给了你,却没什么有用之物留给你!尚且不如你早逝的生父,到底还教会你一门技术……”
“不过,我定当尽力弥补”
亭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深邃的情感交流和谈论离别,对于她这个半人小灵来说,还是有些生疏。
这几天,亭欢进出铺子都有被窥视的感觉。
头两次不曾在意,到了第三次,她略微调动了一下灵力现,是一个青衣男子掩身在街对面的大柳树后。
看自己吗?有什么好看的?
亭欢对于自己拥有的美丽并没有视若珍宝的感觉。
哪怕是媚丽入骨的酥姬和面若芙蓉的宝樨,在她看来,就是“好看”而已。
她不知道,就那么随意一回顾,柳树后面的吴浩天已是心神俱醉。自从姨母齐大姨回来告诉他,锁铺里的小娇娘已经许配了人家,他便如同万蚁食心般的难受。
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每每偷窥意淫。看着亭欢翩飞的裙角,他捏着拳头暗下决定,必要寻个机会一亲芳泽才不枉此番相思之苦!
亭欢的绶带鸟已经基本完成,她用的是山兔背部黑尖毛所制的细毫笔绘画,南宫在鸟睛和鸟爪处帮她略做修改,画面立刻便多了几分神骏。
小抽屉的拉手便设计了水仙花型,同鸟儿身下的水仙相呼应。
整体只有一粒蚕豆般大小,可谓是螺狮壳里做道场,再小也得须影齐全。
亭欢已经寻着一家在北城外铸铜水准极高的铜铁铺,约好了让生衣送去,只等着石蜡模做好后拿来过目,满意了就可以铸了。
眼下便是手里这个铁力木盒子。之所以扔到现在都没有动手,是因为每次要研究时,总会心神难定。周身找不到一丝缝隙,到底什么要紧东西要放在里面折磨人?
亭欢拿起它,勉强聚中精神寻找锁口。
眼前似有一阵旋风刮过。
不会吧,看一个盒子而已,难道风云都变色了?
当然不是,拴在墙角的板凳连声狂吠,喜团吓得一溜烟跑了,吉金和广安都冲进来,企图拉住几个人!
入秋后,藤萝叶几乎落尽,阳光好的时候,亭欢喜欢坐在形似虬龙蟒爪的枝条下面。
她轻轻放下木盒子站起身,眼前三个人的样子冲击着她的视野。
只看了第一个她就完全愣住了!
如果有一个人的怒意可以让冬天提前来临,那么就是他了。
两道浓墨般的剑眉斜插在眉头上,下一秒就要刺进你的眼里!他面色莹白,额宽脸长,鼻梁高挺似一架白玉琮,瞳仁乌黑深洌,双唇紧闭;身材高峻,肩膀似玉雕一般紧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