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不想去看那两人,可却总是不经意就会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他心里有股无名火,想要把这荒唐的错误怪罪到谁的身上,可是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的自作多情,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戏码,若能把这罪过怪到谁的头上,他是不是也就不至于如此沉重难受。都怪刘光光吧,怪她总喜欢说胡话,怪她太迟钝,怪她刚好有他所爱的一切,那就都怪她吧,这样他就成了受害人,这样他也就有了资格去索求补偿。
除了时修,在场的还有很多人都在注意三王爷和三王妃。谁都知道那件趣闻,三王爷当初想要取消订婚的时候,三王妃有多卑微的恳求他,甚至当着皇上的面向三王爷承诺,甘愿成为他府上的一名透明人,绝不会不会打扰他,流大人因这女儿丢尽了颜面,宁愿放弃这门和皇家的联姻,打算将她绑了回去,却不料皇上竟为她求情,同意了她这种荒唐的要求。嚣张古怪的三王妃就这样在王府沉寂了两年多,极少出门,以致于很多人都误以为三王爷的正妻是晋夫人,渐渐地忘记了有这样一个王妃的存在。直到几个月前传出了王妃落水失忆的消息,才让大家想起了两三年前那场极为压抑的婚礼,和婚礼上那个谁也想不起容貌的新娘。
而如今,那位众所周知的透明王妃一点也不再透明,尤其在众多女眷中很有口碑,在场的官员们时不时还会在家里看到那位王妃来参加自家夫人或子女的聚会,从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三王妃的赞赏也越来越多,都说那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但真正理解到三王妃的有意思,却是在七王爷这场婚礼上,很多官员都是第一次看见三王爷和三王妃一起出席宴席,也是第一次看到三王爷笑得这么开心。每个从他那里递交过财务批单的人都领会过他那冰山般的低气压,每个人想起三王爷的时候都会浮现出一张不苟言笑的面容。而现在,他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般顽皮,总去逗那位一直在埋头吃东西的王妃,她一说话他就不停的笑。两人欢乐得让周遭的客人都不忍去打扰他们,就连招呼都尽量免了。
真是很想凑个耳朵过去听听,三王妃到底有多有意思。不过,即使凑上去大概也感受不到她在三王爷眼里的有意思吧。
或许时间真的是良药,再透明的人也终有一天会变得有意思起来。
☆、第三十一章 姨妈红冒起来
因着皇后在赋予樱子的婚礼上穿了那身礼服,刘光光的设计生涯算是正式开始了,自那日之后,越来越多的夫人小姐去云裳轩找刘光光风格的衣服,可惜刘光光懒,搜空了家底也只能拿出几件儿作品,但毫无例外的,她那些相对前卫的衣服都变成了爆款。越来越多的委托递到云裳轩,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这些委托都由时修亲自处理,本以为加道筛选机制就会减少委托的数量,结果时修亲自当中介这件事儿却让那些有钱没地儿花的贵妇们更加推崇刘光光这个神秘的设计师。于是,一股奇怪的风气渐渐地吹了起来,那就是在贵妇们的日常聚会上,谁要是穿了一身某传奇匿名设计师的孤品,那就是半个party queen啦。
“要成为传奇其实还蛮简单的嘛。”刘光光一脸蓬头垢面顶着两个坨大的黑眼圈疲倦的挠着头说,额,据说她已经在这书房里画了大半个月了,成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不停的赶稿,就连每天的晨练都停止了。
“起来,不画了,去洗澡睡觉。”赋启已经在书房里陪了她一整个下午加半个晚上了,他实在看不下去刘光光这副面容,他老担心她会不会把身体累坏了。
“可是这张稿得在明天早上交,芸妃后天晚上就要穿它去参加聚会啊。”刘光光为难的说,其实她确实很累了,可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追捧,以前画漫画的时候,因为市场小,而且作者基本上都是无名氏,刘光光只是享受着创造那些有意思的玩意儿的乐趣,却很少享受过有粉丝儿的待遇,而且这些粉丝儿还全都是土豪,出手老大方了。她便因此有点飘飘然,整天沉迷在自己就是传奇设计师的幻想里,跟打了鸡血一样,拼命的画图。
“我去帮你把她的聚会取消,你不许再画了。”赋启一边说一边抽走了她手里的勾线笔,然后握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你怎么取消啊?”刘光光一脸懵逼的问。
“让皇上翻她牌子。”赋启说。
“哇哦!这个厉害,好聪明啊你。”刘光光瞪着两黑眼圈,赞叹道。
“。。。。。。”赋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将她推出了书房。
刘光光拖拖踏踏的刚走出房门,又突然转过身来,趴在房门上坏笑着对赋启说,“要不?你帮我洗?”
赋启看了她一眼,左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然后径直走上前,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浴室走了去。
。。。。。。
以上省略一个小时。
洗完澡回来已经快子时了,刘光光湿着头发躺在赋启的腿上,她横睡在床上,赋启坐在床边,她长长的头发悬在空中,赋启拿着一把扇子正在一下下的给她扇着风。
“赋启啊,要不你也睡了吧,我就这样去睡也可以的。”刘光光眼皮儿都快睁不开了,她偏过头来小声的跟赋启说道。
“头发没干就睡下对身体不好,你说的。”他一边扇一边回答她。
“你明天还要上朝。”刘光光内疚的嘟囔着。
“那以后就不要在晚上洗头。”赋启说,“累了就睡吧,一会儿头发干了我再给你移个位置。”
“嗯。”刘光光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弯起了嘴角,然后安心的睡了过去。
这初秋的夜,还留着夏日的余温,窗外仍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蝉鸣声和蛙声,男人温柔的看着女人熟睡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扇着头发,已然忘却了夜长漫漫。
次日,刘光光又一大早的起来画图,晌午的时候却收到了云裳轩的通知,说她手上的委托都不再限定日期了,爱什么时候交就什么时候交。刘光光得到这个消息时,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她倒不是不想画了,只是本身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这样一种热情,总怕辜负别人的喜欢,觉得委屈一下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被赞赏被喜欢被认可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直到后来庞大的工作量让她已经有些难以支撑了,她才意识到这样的处理方式或许是有一些不太合适,好在还有赋启,会提醒她是该平衡一下自己生活上的失调了。
和赋启相处的越久,她就越发的喜欢和他之间的那份默契。柏拉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