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砰砰砰——
从侧翼突然杀出来的楚军着实打了围攻小程番司的秦军一个措手不及,伴随着楚军那如闷雷般的轮轮排射,侧翼秦军如秋后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楚军这半路杀出,不仅将胜利在望的秦军一棒子给打回了谷底,还让他们损失惨重,尤其是参战的秦军都是未经过军事训练的土司兵,在惨重的损失下,他们纷纷尖叫着四散逃离。
随后,楚军一鼓作气追杀着那些四处溃逃的秦军土司兵,苏定远之前定下的悬赏令依然生效,因此战场上随处可以看见楚军士兵一脸兴奋的将逃兵踹翻在地,一刀斩下了对方的首级,然后丝毫不顾及那首级横截面不断往下滴着的鲜血,将头发系在自己的腰间,好似腰带的佩饰一般。
眼见楚军加入战场后没多久就将夹攻自己的两个土司击溃,小程番土司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对楚军的战斗力有了新的了解,也更加敬畏起了这支强大的军队。
在他看来,楚军击败秦军夺得天下是早晚的事情,只可惜他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早一点投靠楚军的话,说不定就可以换来更多的荣华富贵了。
不过现在意识到也不晚,决定贵阳伪朝命运的贵阳会战还未结束,秦军的都泥江防线也还在维持着,他只需要为楚军充当带路党就可以了。
说干就干。
在大量楚军强渡都泥江后,小程番司的土司程安龙被带到了过江的美湖伯赖洵面前,刘镇国向后者介绍了这个主动投靠的土司长官。
程安龙也不是不知礼数的蛮夷,他当即恭敬地向赖洵行了大礼,并将早已准备好的金锭公然塞进赖洵手里,赖洵对他的动作眉头紧蹙,不悦道:
“程土司,你这是作甚?”
“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务必收下。”程安龙诚恳地说道。
赖洵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几名部将,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缓和,他摇了摇头,道:“你若是的确有心报效国家,就无需如此,退回去吧。”
程安龙见赖洵不收,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悻悻地将金锭收回,他的心里同时也在疑惑为什么这个赖洵和他认识的明军将领不一样,以往那些明军将领肯定会二话不说就把金锭收下的。
站在一旁的刘镇国几乎没眼看了,他有些无语地抱拳岔开话题,说道:“将军,眼下上马桥司与程番司的秦军皆被击溃,末将提议应该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在其余秦军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此二地。”
赖洵点了点头,赞同了刘镇国的话,他命令道:“你与郭李爱各率本部攻打上马桥司与程番司,本将会命还在对岸的大军发起进攻,与你二人配合。”
说完,还没等二人应下,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程安龙,对刘镇国道:“这小程土司与你同行。”
“遵命。”刘镇国与郭李爱齐声说道。
随后,刘镇国便拉着程安龙走了出去,一离开赖洵,刘镇国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程安龙,道:“你刚刚那是何意?在众人面前贿赂将军?若是将军收了你的金锭,回头被人上奏朝廷,将军定然会遭到处置的,你险些害了人家啊!”
“啊?”程安龙显得有些茫然,他为自己辩解道:“可是昔日明军军中大小将领都愿意收下我们的金锭,你们也是明军,为何你们就不同了?”
“……”
这句话说的刘镇国哑口无言,他身为从崇祯年间走过来的将领,哪里不清楚程安龙说的是实话,可是他又该怎么和对方解释,现在的明军已经今非昔比了呢?
半晌,他才沉默地拍了拍程安龙的肩膀,道:“时代变了,过去的招数不能继续使用了。”
说完,也不管程安龙听不听得懂,他直接走向自己的兵马。
……
赖洵下达命令后,楚军便开始行动起来。
刘镇国部在投诚土司的引路下直接朝程番司杀去,后者新近兵败,溃兵大量涌入寨中,让整个番司人心惶惶,楚军又紧接着追击而来,那土司自知不敌,很是干脆的选择了开城投降。
小程番司的叛变和楚军渡江让秦军总兵王麟震怒不已,他也知道都泥江防线的重要性,连忙调遣兵马前去拦截楚军,意图将楚军重新赶过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