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楮哭得抽抽噎噎,司棣搂住他拍着后背柔声安抚几句,忍不住问:“是小斐出事了吗?”
“啊?”司楮似乎不知道司棣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问,吸了吸鼻子,疑惑地摇头。
居然和叶斐然没有关系?司棣动作一顿,随后不可思议地问:“难道是你出事了?”
司楮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他立刻小朋友向老师告状似的朝司棣抬起右手,“哥……”
司棣飞速握住小狗的爪子,本以为会是手腕间有束缚伤,但目光落及处光滑无痕,再往上看,就见司楮手背上的掌骨关节都破了皮,上面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一般情况下,这都是打人打出来的伤。
厕所里,萧枕云端着粥坐在洗漱台上,拢好衣服,慢条斯理地拿汤匙一勺一勺舀着喝。他听见门外忽然保持了长时间的静默,许久后司棣才问:“除了手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
“没,没有。”
“一点也没有?”
司楮用力摇了摇头,泪珠子都晃飞了。
“……”司棣十分无奈,“所以你把别人揍了一顿在这嚎啕大哭什么?”
“我,我太激动了。”司楮抽噎着说,“眼泪控制不住。”
“……你把谁打了?”
此刻的司楮已经停止了哭泣,攥着纸巾愤愤道:“一个对我欲图不轨的变态!”
“杰斐逊?”
司楮惊讶地抬起脸:“你怎么知道?”
他愣了一下,脑中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奇奇怪怪的思绪,随后恍然大悟道:“哥,你是不是早就看出那男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昨天早上才打电话给我,关照我,让我多加小心……可恶,我居然没有听出你话里的弦外之音。”
司棣:“……”听不出来是正常的,因为他的话里并没有任何弦外之音,甚至还在鼓励叶斐然和杰斐逊多接触。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司棣问。
在司楮的描述中,前期杰斐逊的行为和原著里的剧情根本别无二致——只是要把叶斐然全部替换成司楮,或许是小说里救杰斐逊的人是叶斐然,而现实中是司楮,所以杰斐逊的目标也变了。
但问题是在杰斐逊向司楮提出一夜晴被拒绝之后,他试图给司楮下药的行为,被司楮当场识破了。
原文中叶斐然是等迷药起效之后才察觉出不对,还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被杰斐逊带回了房间,自救的过程颇有几分惊险刺激。而现实这边,司楮直接把他发现有问题的酒水砸在了杰斐逊头上,凭一己之力跳过所有险象环生的情节,直接抵达胖揍杰斐逊的大结局。
他豪情满满地声称,自从之前被小叔绑架囚禁过之后,他颇觉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历练和一种警示,于是这大半年来他一直有针对性地提升自己的戒备心理,且对大部分骗局都有了深入了解。
不,最大的骗局其实始终就在你身边,但你还一无所知。
“所以那有问题的酒你喝了吗?”司棣低头看向小狗的垮下,司楮不好意思地捂住当部,侧身避开对方赤裸裸的视线:“哥你看什么呢?我当然没喝,都知道有问题了我还喝它做什么?”
谁知道,万一呢?司棣又问:“杰斐逊人在哪?”
“不知道。我揍他一顿顺带没收了他的药就走了,本来想回房间找斐然,但是半路上突然看到哥,就一路跟着过来了……”司楮扔掉纸巾,“脸哭得好疼,我洗把脸。”
“嗯,”司棣答应瞬间猛地想起什么,立即反悔道,“不行,回你自己房间洗脸去。”
萧枕云可还在厕所里蹲着吃饭呢。
“洗个脸为什么还要……”司楮疑惑地回头望着他,话说到一半迅速反应过来,接着不管不顾反身就要往厕所里冲,司棣连忙眼疾手快地拦住他,“你干什么!”
“你情人就在里面对不对!”司楮现在哪还有半点方才那哭哭啼啼的样子,简直化奶犬为恶狼,竭力突破司棣的包围圈,“身份都已经被我们识破了,还遮着掩着做什么?让我看看他!”
“司楮,”司棣严厉喝止他,“看什么看,给我出去!”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为什么要让你见他!”
“你是不是不敢,小叔的事情你肯定瞒着他了对不对?”司楮赌气地和司棣对视,死赖着不肯走,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厕所隔间的房门打开一条细缝,从里面传来一个男性宛若砂纸般嘶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