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了洗洗干净就行了,我去外面打点水,洗一洗很快的!”
“你一只手不方便哪能做这些,况且伤者最忌操劳,听话,先回房去。”
“洗个碗而已,不要紧的!”她急急道,“陈大哥对我的照顾,我不知道怎麽报答,我什麽都没有,能做的也不多,但至少、至少打扫整理我还可以的!”
许多话,一时之间难表达清楚,他的动作一顿,注视她片刻,一正脸色:“我不需你做什麽,更不需你的报答。”
“当时你恰逢困境,我路经拉了你一把,仅此而已。”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帮忙也好,照顾也罢,全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其实算不得什麽。”
说著,他的表情一缓,俊秀眉眼升腾起数多分的温柔。
“你不必觉得歉疚,你并不欠我什麽。若硬要论辨个究竟,你亦有你的付出,我一向独来独往,现下有你陪伴,实为一件乐事。”
“再者,我不是你的‘陈大哥’麽?既是大哥,理应对妹子悉心看护,如若不然,你那一声‘陈大哥’岂不白叫了?”
真挚口吻,到最後,他还配合著朝她挤眉弄眼,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半是幽怨半是不满。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她还能说什麽呢?
抿唇一笑,是无声的感动,顺从的被他牵著,放弃了洗碗的执著,乖乖的迈出厨间。
自此,距离愈近,亲近更多。
对苍木苏苏的寻找未停,虽然无甚进展,但归来时,陈无己会捎带些小玩艺给刘寄奴解闷。
两两相处,陈无己嘴里的趣闻趣事常逗得刘寄奴开怀,什麽话题无所谓,反正天南地北,想到什麽就是什麽。
饭菜买来,刘寄奴就帮著张罗,当然,她基本是插不上什麽手的。她房里桌椅俱全,前期工作准备好了,他们就围坐一起,凑在一块儿,一顿饭,你一筷我一筷,吃的有滋有味。
饭後运动也是有的。有几次,陈无己突然来了兴致,变戏法似的摸出了刀啊剑啊,去到屋外舞给刘寄奴看。
十八般武艺他样样精通,厉害到不行。郁郁竹林衬著他的潇洒身姿,赏心悦目非常。刘寄奴倚门而坐,大睁著眼睛,全神贯注像在看电影。如果可以鼓掌,她定会将手心拍红,听到她的惊呼赞叹,接收到她崇拜的目光,陈无己得意十分,舞得行云流水,更是卖力。
时间大把,抱著能省则省的想法,刘寄奴开始尝试烧菜。
她完全不会,所以说是尝试。
陈无己本不同意,後经不住刘寄奴的软磨硬泡,终被说服。
他添购了调味品之类,刘寄奴一只手不方便,他便在旁辅助。
有的原料不认识,既然是陈无己弄来的,应该就是能吃的。山珍海味,刘寄奴吃过不少,她凭著记忆,凭著感觉,大胆的发挥。
发挥得差了,陈无己取笑一番,发挥得好了,他亦不吝啬夸赞。摸索阶段,发挥时好时坏,无论焦的咸的还是怪味的,她都舍不得扔之弃之浪费之,陈无己皱眉归皱眉却是很给她面子,嚼是不怎麽嚼,但确确实实,统统卷进了肚里。
一个“家”字,包含著油盐酱醋茶,简朴小屋,温馨弥漫,越来越有“家”的样子。
因为容貌相像,刘寄奴时不时会有一种错觉。
不经意的抬眸,含笑的注视,他的举手投足,那一份体贴呵护,她恍惚觉得,她与二哥一起,她的二哥就在她身边。
二哥疼她,宠她,不曾对她大声。由著她任性,甚至无理取闹。
她撒娇,二哥就没了办法,她落泪,二哥就慌了手脚,她不高兴,二哥变著法子逗她开心,她如果生气,二哥耐心轻哄,直到她气消为止。
二哥。
她好想二哥。
她透过他怀念,百转千回,继而眷恋。
如果他真的是二哥,那该有多好。
如果温情一直延续,永无结束一刻……那该有多好。
(9鲜币)132。暗涌
木屋里的一天天是喜忧掺半。喜,是因著陈无己,忧,是为著苍木与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