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兰本就打定主意,要将刘秀留到十六岁之后再嫁。一来是自己舍不得女儿,二来年纪太小身体还没发育好,怎么能过x生活生孩子?
反正还有六年那么长,自己到底在瞎操心什么?
“师父好。”章凌规规矩矩冲张兰兰行礼。
瞧着自己俊俏又懂礼的新徒弟,张兰兰内心突然涌出一阵愧疚:自己竟然还后悔过收他为徒。
第一堂课教章凌了一些基本的技巧,然后张兰兰丢了个木球给他画。
这木球是刘景做的。那时刘秀和罗婉学画,天天画鸡蛋,搞的鸡蛋都打碎了好几个。刘景便仿着鸡蛋的样子做了几个木球给她们画,一来不怕摔,二来放不坏。
第一堂课的整个下午,章凌都在画木球中度过,到了晚上,章凌要回家吃饭,被张兰兰拦住了。
“下午下雪了,外头天黑路滑,你便在我这吃晚饭吧。正好吃了晚饭同裕娃清娃一同去书房念书,省得你来回跑几趟。”张兰兰很是大方体贴。
跟师父学画,用人家家的书房,还蹭人家的饭,章凌很是不安,但拗不过刘家一家人的盛情,便跟一大家子一块吃了晚饭,然后同刘裕刘清念书去了。
章枫在外办事,回私塾的时候已是傍晚,左等右等不见侄子回家吃饭,便有些急躁。
章槐先生倒是不急,章凌去他师父家了,下午又下了雪,多半是被留了饭。反正章凌常去刘家,熟门熟路的,章槐信得过刘家人,丝毫不担心孙子。
见父亲不急,章枫也平静下来,陪父亲用晚饭。
“明个我不需出去办事,下午随凌儿一同去拜访拜访他师父。”章枫与那位牡丹大师只有一面之缘,倒是对她感兴趣的很。
按理来说,什么名家大师一般都一副世外高人的清高做派,很多人都脾气古怪。而这牡丹大师瞧着似乎随和的很,没那些古怪脾气。
果然,入夜了,章凌提着灯笼回家,很是兴奋。
“凌儿,下午都学什么了?”章枫见侄子回来,总算安心了。
章凌从怀里掏出个木球放在桌上,笑道:“跟师父学画球来着。”
画球……章枫盯着那个木球,心道大师教画还是和凡夫俗子不同啊!
“明个二叔去登门拜访你师父,可好?”章枫道,“眼见快过年了,年节的礼总得给送去。”
“二叔说的是,怪我没想的周全。”章凌道。
次日,章凌同二叔章枫提着厚礼拜访刘家。正巧刘景今个没去铺子里也在家,夫妻俩一同招待章枫。
章枫头一次见张兰兰的丈夫刘景,见他身材修长,容貌俊朗,谈吐之间并无畏缩之气,瞧着很是俊朗不凡,夫妻两个站一块,很是般配。
用过午饭,张兰兰领着徒弟们去学画,刘景与章枫在厅堂喝茶聊天。
章枫见多识广,说话风趣,很对刘景胃口。章枫得知刘景新开了木材铺子,极为感兴趣,同他聊起了铺子运作、赋税等事。刘景见章枫对做生意十分了解,在诸多问题上颇有见解,很多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章枫轻轻松松便道出其中机关,刘景越说越佩服章枫,一番谈话下来,只觉受益匪浅,恨不得引为知己。
而章枫亦觉得刘景人品正直,落落大方,虽做生意,却没有生意人的狡诈与奸滑。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章枫提出想看看侄子作画,不知可否?
妻子一向大方,不避讳家人看她教学,况且章枫是章凌的亲叔叔,想必妻子不会见怪,便答应下来,领着章枫去画室。
章枫不想打扰他们,只在窗外静静的看了一会,见刘秀罗婉的画,虽然与牡丹大师送给自己父亲的那幅画有着巨大差距,但两个女子的画已经有模有样,颇得牡丹大师的真传。
而自己侄子嘛……章枫瞧着章凌画的黑乎乎的一团,算了反正才学了一天,名师出高徒,不急不急。
瞧了一会,章枫又对刘景道:“我听凌儿说,你家的书房很是特别,在黑夜中点灯宛如白昼。”
刘景笑道:“不过是摆了几面镜子,多点了几盏灯罢了。走,我带你瞧瞧去。”
书房,刘裕刘清正在刻苦读书,房间里静悄悄的。
由于是白天,没点灯,但依旧能看见摆放的镜子。两个小儿读的入神,连父亲和章枫进来都没察觉出来。
“二叔,我这里不懂。”刘清看到一处不懂的地方,皱着眉头把书递给刘裕。
刘裕看了一会,摇摇头,道:“这里我也不太清楚,待凌哥儿来了问问他。”
“哦,哪里不懂,我来瞧瞧。”章枫起了兴致,笑着走进门。
“这位是凌哥儿的二叔。”刘景跟着进来。
两个孩子问了好,章枫接过书看了看,笑着对刘景道:“我读过些书,身上还有功名,不若让我来给孩子们解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