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阮氏离他而去,他伤心欲绝,又被强迫做了上门女婿,心头的怒气可想而知。
一开始,岳父问他什么,他都不理会,后来和李氏过起日子,又了解了岳父的为人,他便不敢说了。
再后来他想和李氏坦白时,李氏又做出那种事,他便彻底断了将此事告知李家父女的念头。
李庆眯起眼,神色不善,“你还有苦衷了。”
李三福手指抠着袍角,低头不语。
书房里安静下来,李三福一直跪着,跪到近四更天,府里的总管过来传话,让姑爷回房歇息。
李氏得了消息,知道夫君老家的人来了,她早就知道的事,却要装着才听闻且十分震惊又伤心受欺骗的样子,人去了偏院休息,双胞胎也带了去。
是以,李三福回屋,并没见着李氏。
他并不在意,在这件事上,真论起受委屈的人,是他。
阮氏当年离开,他失意之下打算回老家,自己有儿有女有一身本事,哪会稀罕做伯府的上门女婿受人轻贱。
可岳父又是绑人拜堂又是下药,第二天醒来,面对羞怯的李氏,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三福回屋倒头大睡,而李氏还在偏院等着夫君来道歉,结果等到天亮也不见人。
连着次日也不见人,李氏急了,跑来找李庆,她一到书房便质问,“爹,您又骂相公了。”
李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是什么金贵人儿,骂不得打不得,瞒了老子这么大一件事。”
“爹,这件事不怪相公的,当年他也没机会说呀。”
“那后来也没机会吗,四年,他有的是机会坦白。”
李氏反问,“女儿已经和夫君成亲了,他那时说会怎样?”
“那自然是……”李庆一顿,依他的脾气,知道女婿乡下还有婆娘孩子,肯定暗里派人灭了。
李氏轻叹,“夫君终是受您的调教,他不蠢不笨,为人忠厚有情有义,又随您上过战场,自也清楚您的脾气,他瞒着这事无可厚非。”
李庆也想到了,冷哼一声,“他这是防着老夫呢,还以为他老实,没想到藏着这么大个秘密,几年来一丝口风不露,果然咬人的狗不叫。”
“爹~”李氏跺脚,气红了脸,骂夫君是狗,那她成了什么,爹成了什么,还有一双儿女。
一句话,把一家子都骂进去了。
李庆指着闺女,“就知道护着他,滚滚滚,反正他乡下婆娘早跑了,至于那三个孩子,进府是不可能的,府里丢不起这个人,外头养着吧,李家不缺这点银子。”
他一直跟人显摆,招的女婿不仅为人忠厚,还出息能干,这要让人知道女婿是个二婚头,还不叫人笑死。
“爹,您真不追究了?”
李庆利眼一瞪,“追究个屁,这要是没过明路,爹早弄死他们了,还留着碍你的眼,现在不行,管你养残养废,但人得留着,省得让他觉得你容不下人。”
李氏眼里一热,规规矩矩地朝父亲行了个礼,“女儿谢谢爹。”
李庆心里受用,面上不耐烦的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