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义熙十三年的十二月,不用刘裕召见,他也打算今日返回长安。
东归大军已经在霸上集结完毕,沈林子亦奉命前往石门,阻遏大军东归之时,北虏南下骚扰。
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湛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蓝的让人心醉。
领着杜骥、刘乞出得‘杨林大营’在十余名骑兵护卫下,打马向着长安城疾驰而去。
刚刚入得未央宫,一名谒者便上前向刘义真禀奏道:“桂阳公,宋公在天禄阁,让您去那里见他。”
刘义真当即向着天禄阁而去。
自打搬去长杨宫,天禄阁刘义真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曾来过了。
在刘乞、杜骥陪同下,刚刚行至天禄阁,就看到了一身戎装,在外值守的刘荣祖。
“桂阳公!”
刘荣祖向着刘义真微微拱手道:“宋公说了,您来了不必通禀,直接进去就好!”
刘义真朝着自己这个表叔微微一笑,便大步走了进去。
入得天禄阁,刘义真就看到自家老子伟岸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巨大的窗户前,望着窗外的景色怔怔出神。
“阿父!”
刘义真来到刘裕身后,轻轻地喊了一声。
回头看到自己的爱子,刘裕慈祥地笑了笑道:“回来了,到阿父身边来!”
刘义真上前两步,刘裕便伸手轻抚着他的脑袋,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道:“明日阿父便要返回彭城,关中之事可就交给你了。”
“请阿父放心,孩儿一定能治理好关中!”刘义真认真坚定的说道。
“阿父不担心!”
刘裕看着自己的爱子,和蔼地笑道:“这些日子折冲府之事,阿父看到了你的能力,不愧是我刘裕的儿子,你做得很好。”
“那些文武臣工们提到此,都对你赞誉有加。”
“为父担心的还是胡虏。”
说到这,刘裕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慢慢变作一种严肃,眼中隐隐透着些许担忧,说道:“昨日阿父收到自岭北传回的情报,拂拂虏已经开始向安定一带集结。人数在一万左右。”
刘义真听得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刘裕东还,拂拂虏南下,这是铁定的,改变不了。
但真的直面拂拂虏,刘义真心情还是有些沉重。
不管他之前如何藐视赫连勃勃,真正独自面对的时候,心理上终归是有压力的。
见刘义真不说话,眉头也微微皱起,刘裕问道:“可是怕了?毕竟赫连勃勃可不是关中这些个坞堡主,世家豪右所能比的。”
“西北之地,赫连勃勃是绝对的霸主,连拓跋嗣都不敢轻易招惹。”
“孩儿不怕!”
刘义真扬起下巴,抬头挺胸,大声说道:“我相信留在长安的江东子弟,一定能守住关中。”
“光说没用!”
刘裕看着自己的爱子,淳淳叮嘱道:“得有个准备,更不能轻敌。”
“你的折冲府还未完全建立,各地防守依旧薄弱。拂拂虏又是骑兵,南下之时来去无踪。阿父给你留的一万五千人,除了防守。做增援之用时,需注意潼关和武关方向。”
“此两处乃关中出入江左之咽喉锁匙,若为拂拂虏骑兵阻遏,不论东出、南下,亦或是朝廷派人增援皆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