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说话的年轻将领,赫连昌愤怒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沉声道:“兄长所言我也考虑过,但段宏、王康定是有了准备。夜袭不一定可取。”
被赫连昌唤作兄长的年轻将领,正是赫连勃勃兄长,夏国丞相、幽州牧、代公,赫连右代地长子,赫连璧。
“殿下,莫要犹豫!”
赫连璧神情严肃的看着赫连昌,再次劝说道:“南征之时,陛下再三叮嘱,我部一定要钉在潼关道上,堵塞潼关,不让南军西进或者东出。”
“我部现在困守郑县,想要学王买德寻易守难攻之地驻扎,就必须减除南军堵截我部的段宏、王康或是索邈部。”
“只有败其一,我部才能在战略上有回旋的时机,完成陛下交给我部堵塞潼关的军令。”
“否则,我部有任何动向,都会招到两部的夹击。此于我部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这。。。。。。”
赫连昌听后,捏着下巴沉思许久,看向赫连璧道:“兄长,可有把握?”
“不成功便成仁!”
赫连璧迎着赫连昌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道:“如今这般情况下,于我部骑兵而言已经没有选择。”
“一旦樵采之路彻底被断绝,我们只能是拆屋以为柴,可这样不过是杀鸡取卵之举,得不偿失。”
“时日一长,反而会影响军心。”
“不如趁着我军此时军威尚在,寻其一部作决战,为我军方略调整取得余地。”
话落,眼见着赫连昌似乎还在犹豫,赫连璧竟是伏跪于地道:“太原公,时不我待。”
见赫连璧说得如此坚决,赫连昌猛地起身道:“如此,孤便应了你的请求,准你今夜领兵袭击段宏、王康部!”
“诺!”
。。。。。。
是夜,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郑县外十里,比邻大山处,有一座低矮的山丘,一条清澈的溪流自山丘上蜿蜒而下,一路向北。
段宏、王康部四千人的大营就设于此。
中军大帐内,段宏和王康坐在一堆篝火边,上面炙烤着一只‘嗞嗞’冒油的鹿腿。
“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段宏听着帐篷顶上,簌簌掉落的雪花,拿起匕首割下一块鹿肉递给王康,笑着道。
王康倒也不客气,接过鹿肉笑道:“如此大雪,就是不知郑县的赫连昌今夜是否睡得着?”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段宏自己也割下一块鹿肉放进嘴里,吧唧了几下道:“这民间有句俗语,叫人急烧香,狗急蓦墙!”
“赫连璝困于郑县,在樵采断绝之下,拆屋舍作柴烧,绝非其首选之计。”
“除了每日里派人袭扰其樵采队伍外,我部驻防之地亦要加强防范。”
“段中兵莫不是认为,如此大雪天,拂拂人还会来攻打我部吧?”王康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好说!”
段宏稍作沉思后道:“还是加强防范得好!”
“这样!”
段宏说着起身道:“这些日子,你我就辛苦一下,夜里轮流值夜,确保万无一失。”
“好!”
王康倒也干脆,再次把一块鹿肉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