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史蒂夫·布莱德尔家豪宅的门口。史蒂夫是橄榄球队的,他出名主要是因为他继父非常有钱,有私人飞机。
“准备好了吗?”皮特问我。
我在短裤上擦擦手掌:“不算好。”我真希望时间充裕一些,那样的话就能好好弄弄头发了。
“那我们就讨论一下战略:你只需要假装很爱我。这应该不难。”
我翻了个白眼:“你是我见过的最自负的男孩。”
皮特笑着耸耸肩。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但他停了下来。“等一下。”他说着,把我头上的头绳卸了下来,扔到了院子里。
“嘿!”
“散开来好看,相信我。”皮特用手指梳了梳我的头发,让它蓬松起来,我把他的手拍走了。他从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我照了张相。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解释道:“万一吉娜要看我的手机,这个就派上用场了。”我看着他把那张照片设成手机屏幕。
“我们能再拍一张吗?”我不喜欢照片里我头发的样子。
“不用,我喜欢。你看起来挺好看的。”他这么说可能只是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到房子里去,但我听了还是感觉不错。
跟皮特·凯文斯基一起走进派对,我不由得感到一阵自豪。他是跟我来的,还是说,我是跟他来的呢?
我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吉纳维芙——她跟几个女生朋友一起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次性纸杯喝东西。她的男朋友不见人影。她看到我,扬了扬眉,对艾米丽·努斯巴姆说了句悄悄话。“嘿,拉拉·琴!”艾米丽喊道,冲我勾勾指头,“来跟我们坐。”
我朝她们走过去,以为皮特就在我旁边,可他不在。他停下来了,在跟别人打招呼。我用慌张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只是示意我接着往前走。他用口型对我说:“该你上场了。”
一个人穿过整个房间,感觉像是穿过一个大陆,吉纳维芙和她的朋友们还在盯着我看。
“嘿,大家好啊。”我说,我的声音音调很高,像个小女孩。沙发上没有位置可以坐了,于是我像停在电线上的鸟儿一样,轻轻坐在扶手上。我的眼神一直没离开皮特的后背,他跟曲棍球队的几个男生在房间另一边。做他的感觉肯定不错:如此放松,对自己的位置如此舒适,知道有人在等他——就好像皮特来了,派对可以真正开始了。我四处看着房间,想找点事做。感觉所有人都在等待、观察,等待、观察,看吉纳维芙要做什么。
我真希望自己没来。
艾米丽向我靠过来:“我们都好奇死了……你跟凯文斯基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她是受吉纳维芙指使问的。吉纳维芙在小口啜着她的饮料,随意得不能再随意,但她实际上在等我的答案。她有没有喝醉呢?我想知道。我听说和了解的关于吉纳维芙的一切都告诉我:她喝醉了很可怕。我倒是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听说过流言。这方面她是有故事的。
我舔了舔嘴唇:“皮特说什么……差不多就是什么样了。”
艾米丽摆摆手,好像皮特说什么并不重要:“我们想听你说。我是说,这太让人惊讶了。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又靠近了一些,好像我们是闺密似的。
我犹豫了,眼神飘向吉纳维芙。她微笑着翻了个白眼:“没关系,你可以说,拉拉·琴。皮特跟我已经结束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但实际上是我甩了他,所以嘛……”
我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他不是这么说的,但是我本来就知道。
“那你们俩是怎么在一起的?”她试着表现得漫不经心,但我知道我的答案对她还是很重要的。她想捉住我的小辫子。
“就最近。”我说。
“有多近?”她追问道。
我咽了咽口水。“就在开学前。”我告诉她。皮特跟我商量好的故事是这样吧?吉纳维芙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的心沉了下去。我说错了话,可现在已经晚了。不被她骗到真的太难了。她是那种让你忍不住希望她喜欢你的人,你知道她可能很残忍,你也见识过她的残忍,但是她一看着你、一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就想让她继续注意你。她的美丽是一部分原因,但那不是全部——她身上有种吸引人的东西。我觉得是因为她的透明——她所想的、所感受到的一切,都写在她的脸上,即使没有表现在脸上,她也会说出来,因为她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会先考虑一下。
我可以理解皮特为什么喜欢她那么久。
“我觉得挺可爱的。”吉纳维芙说,其他女孩开始讨论她们想抢票的演唱会,我就坐在那儿,很高兴不需要再说话了,想着家里的纸杯蛋糕烤得怎么样了。我希望爸爸没有烤过了,发干的纸杯蛋糕最糟糕了。
女孩们接着讨论万圣节装扮,于是我站了起来,去洗手间。我回来时看到皮特坐在一个带扶手的皮质靠背椅上,喝着啤酒,跟加布说话。我没有地方坐了,刚刚在沙发上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这可怎么办?
我站了一小会儿,然后鼓起勇气去做一个爱着皮特的女孩会做的事。我做了吉纳维芙会做的事:大步走上前去,直接坐在他腿上,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的位置。
皮特惊讶地喊了一声:“嘿。”他呛住了,咳嗽起来。
“嘿。”我说。然后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这是我在一部黑白电影里看到一个女孩做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