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心纠结紧拧,唇角紧抿眼中甚是担忧。屠苏伸手抚上他眉心,陵越不防他有此动作,一时呆在当下,不知该作何动作。屠苏见他满眼困惑甚是紧张,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却未推开他,极轻的一笑道,“师兄。”
陵越低声道,“是我。”
少年背剑靠墙不语,陵越眉心越发蹙紧,他颇为紧张的舔了舔唇角,这才缓缓开口道,“是不是有心事?”
少年只是细细抚着他眉心,轻笑着摇了摇头。陵越看他眸清目明,眉眼舒展,极为惬意的模样,不知为何一瞬间心跳异常。眉心处指腹摩挲的触觉分明,那人指尖温热却在他心口点下了燎原之火。他微喘着气,鼻息温热,持剑的手一抖,霄河铮铮而鸣他却也顾不得。
他望着眼前的人,十一年时光转瞬即逝,少年褪去青涩早已长大。铁柱观一战,他为他感到自豪。这是他师弟,他陪伴了十一年的人。而今,这人终于可以独自翱翔。他心中欢喜,却又莫名心酸。
正如狼妖所言,鸟会离巢,人会长大。他总是要一人去看看山河美景,感受人生百态,看尽飞花流水,日暮晨昏。他不能陪他一辈子,十一年光景已是最好。他亲眼见证了他如何独当一面,又有何憾。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不可贪求太多。那个乖巧求他御剑、与他一同练剑、说好一同修行的师弟已给了他太多,日后且他一人如何求道。
他轻叹一声,伸手碰了碰他微勾的唇角,眉眼温和道,“屠苏,师兄喜欢看你微笑的样子。”
屠苏手指一颤,指尖极重的划过他眉心,心口处滚热起来。他眉眼一扬,嘴角笑意好似要溢出来一般。陵越吃痛嘴角一抽,指尖轻按他唇角处,见他笑的开怀,眉心渐渐舒展。这些年来,他鲜少见他如此随性而笑,不由心下一暖,双眼更是溢满柔情。陵越单手握剑,一手抓住他碰在眉心处的手,假意责怪道,“师兄没教过你不要乱碰么?”
少年极轻的一摇头。陵越叹息一声,神色自若的道,“看来师兄说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了。”说着,他极重的握了下屠苏的手,看他面色未变,稍显惋惜的道,“怎么不否认?”他双指捏住他指骨猛一用力挑眉发问。
屠苏嘴角一抽,眼露笑意故意道,“师兄想我说什么?”
陵越倾身贴近那人,霄河剑压在墙边他耳际,一手仍旧紧紧握着他,颇为心伤的道,“怎么想便如何说。”他抿了抿嘴,深深一叹道,“你知道,我从不强求你。”
屠苏瞥了眼耳际霄河剑,忽的笑道,“我也喜欢师兄现在的模样。”
他的眉心未皱,双眸满是不加掩饰的笑意,脸颊处酒窝分明,整个人神采奕奕。
陵越忽的一愣,盯着他平静双眸半晌不语。
他又一次不知该如何开口。
屠苏微微离开墙壁,倾身靠近他,贴着他耳侧道,“师兄所教一切,屠苏半点不敢忘。”
陵越很是触动,双眼震惊的望着空空的墙壁,压在墙壁的手颓然松下,他长叹口气,认命般的搂着眼前之人,“忘记也没关系,你总该是要有自己的想法。”
屠苏靠着他,单手紧贴他后背缓慢摩挲,轻声道,“此番下山,屠苏心中虽结识许多新朋友,也改变了些许看法,但师兄的教诲未曾忘却。屠苏觉得,也没必要忘却。”
陵越持剑轻拍了拍他,哑然笑道,“你能如此想,师兄很欣慰。只不过,世事无常,事随境迁,有些事有些想法原本是对,而今也许是错。你也不必太过执着,所谓随性而活正是如此。”
“师兄想要我随性而活,那你呢?”
“各人活法不一,你不必为我担忧。”
“屠苏只望师兄有朝一日也能随性而活。”
他微微退开身子,神情严肃的看着陵越。陵越松开怀抱,手指极快的碰上他眉心,轻笑了下。
他并未应许,屠苏眼神稍显失落,心下当即一酸,转而却又正色道,“我知道师兄有要承担的责任,屠苏的想法怕也只能是奢望。无论师兄如何选择,屠苏都不会有异议。因为师兄所想,亦是屠苏想做之事。天墉城需要师兄,屠苏也是。”
陵越忽的大笑几声震的发髻轻颤,他撤指垂首轻碰他额头,压低嗓子道“我原本想以你现在的能力,师兄在旁也只是相助于你罢了。师兄能听你如此说,很是高兴。”
两人额头相贴,陵越微翘的睫毛随着他的动作擦过屠苏双眼,带来微微的痒意。他屏住呼吸,深吸口气,这才道,“屠苏一直都希望师兄能在身边。”
两人鼻息相近,交互的气息烫伤两人心口,陵越不由又舔了舔唇角以缓解内心蠢蠢欲动的欲念,他轻笑一声道,“如此便够了。”
屠苏指尖一抖,伸手抓紧他衣角道,“师兄,即便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陵越抵着他额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