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文武官比无人再言。便有个公公喊了声退朝,宋王离开之后,这些人边议论边走了出去。只有徐嗣州和燕锦其留在朝内。徐嗣州示意陈欣可以起来,陈欣站起来时才觉腿已跪得麻掉了。
陈欣揉了揉膝盖,再看那二人,虽说都是表面平静,可总觉得内心绝不简单。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莫非是死对头?“徐大人?”陈欣叫了一声徐嗣州。
到燕锦其开口说话了:“徐大人,真是如了你的意啊。”
那话听着讽刺。陈欣听出来了。这两个人真有过结啊。再看徐嗣州——只见徐嗣州双手反别在身后,慢慢踱了几步走到燕铁其身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本官还得感谢燕大人。现在不能叫你大人了,你已被贬为庶民。”
究竟——徐嗣州是个怎么样的人?陈欣咬了咬嘴唇,她认识得徐嗣州是个即体贴又大量的男人,可现在听他说般说话——让陈欣心中感觉怪怪的。那种冷嘲热讽的语气让人听了心里会不舒服。
“来,宁儿姑娘,跟本官回去。”
“可,徐大人不是说要宁儿去——”陈欣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现在便见着了。”徐嗣州轻薄地看了眼陈欣,“本官已被任为监造司官,宁儿的事,本官会处置妥当。来,宁儿,走吧。”徐嗣州说得风清云淡,仿佛刚才那位燕大人被削官一事对他而言无足轻重。陈欣只得先跟于徐嗣州身后离开。
ˇ见机行事ˇ 最新更新:2013…12…16 12:00:00
待坐上马车之后徐嗣州命那小厮加马离开,马车颠簸陈欣越发想问。徐嗣州徐燕锦其是何关系,莫不是因为自个儿的一句便让燕大人被削了官。想想自个儿应该是实话实说了吧,陈欣偷偷看徐嗣州。看到他到好像心情很好似的,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
陈欣看他时,他也正好看到了陈欣。见陈欣一脸疑惑,他便问道:“宁儿莫不是想问原因?”见陈欣迟疑着摇头,可又在摇头之后点了头,徐嗣州这才有些心满意足的笑出声来,“他是咎由自取。宁儿莫将此事放在心上。府中的使唤丫环早有人当了,宁儿只管跟着本官去官窑用功学习制瓷。宁儿是吴匠人的女儿,本官相信你的手艺不会输与你爹。”
是吗?陈欣哭笑不得,老爸会的东西,不代表孩子也会啊。子承父业什么的,也得靠学过啊。像她连点功底都没有的人,对将来会发生的事还真是无法想象。车厢继续摇晃,陈欣有些泄气了。原本来投靠徐嗣州只想来做个丫环,心想这应该不是件难事。只要吃得苦,做事勤快。可现在,却要去学什么制瓷。
就在陈欣出神时,徐嗣州则在一边不动声色打量她。乌黑的头发,脸庞正由少女转向一个成熟的女子,可爱之中隐隐透着些娇媚。如稍加打扮定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可惜,她是吴山的女儿,手中握有的东西会让她无法活得轻松了吧。还有吴山所做的事,如她知道了,又会有何想法。
“宁儿,你可要好好学啊。”徐嗣州说道。
“宁儿知道了。”陈欣答了一句。
自那之后,陈欣便去了离京城不远的一处官窑。这家窑场专为皇宫制作各种瓷器,里头的匠人都是制瓷方面的手艺出色之人。陈欣头一天去时由徐嗣州带着他去的。那天也可说是徐嗣州正式接任了燕锦其的官职。宫中的一位公公宣读了圣旨,说是今日起,由徐嗣州接任监造司正宫一职。
公公宣读时,徐嗣州就站在公公一边,而陈欣则站在徐嗣州一侧。底下是官窑中一些小监官,一个个跪在地上低着头唯唯诺诺听旨。公公读完之后便半圣旨让徐嗣州接过。底下这才传来小声的议论声,说燕大人怎么了,燕大人不是好好的吗?为何突然由副职的徐大人接替了正职的燕大人。又说站在徐嗣州身边那个姑娘是谁,等等等等,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或多或少传到了陈欣耳中。
陈欣想,其实吧,由古到今所为的裙带关系都是那样的。有关系就好办事,没关系的人又会痛骂有关系的人,自己何曾不是。现在依托了徐嗣州进了宫窑。说是做手艺,可也不知能不能学成。
接完旨之后徐嗣州便说自个儿只是职位变动,不会对现有的人员进行改变。还请大家各做各事,尽请放心。只要做得好,饷银可以增加。“这位是吴宁儿姑娘,由今日开始在窑中学些手艺。良生,本官看你平日手艺不错,想让宁儿姑娘跟你学着。”
站在徐嗣州面前之前应了一声。陈欣看那人个子蛮高,长得即不能说壮实,也不说瘦弱。头发挽成一个FAJI,脸相倒是有些斯文相。看着还能算是平易近人,陈欣对他第一眼的感觉是不讨厌这个人,可也说不上喜欢这个人。因为他看自个的眼神中带了些敌意……
安排好窑场中的一些事宜之后,徐嗣州便离开了。陈欣跟着良生走,她问良生贵姓,良生道他姓罗:“听口音,姑娘像是江浙人士。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陈欣答道:“宁儿是浙江明州人士,家住明州慈溪县上林乡。”
原本好好走路的罗良生突然停下步子,回头满脸狐疑问道:“吴姑娘是上林乡人?”
“正是。”胡听罗良生反问,觉得有些怪了,便又问了句。“莫是罗师傅听说过此地?”
那罗良生点头道:“听说过此地。那里产青瓷,南青北白,乃瓷中精品。更有秘色——”罗良生打住嘴,停下步子问陈欣,“吴姑娘可听闻过此瓷器?”
陈欣想他说的,便是那秘色瓷吧。她便点了头道:“听闻过此瓷器,釉色幽青,犹如冰玉。”
罗良生点头:“姑娘所言正是,其实秘色瓷之所以被抬到一个神秘的地位,应是他在技术上难度极高。它的釉色配方,是个无能人知的秘密。”罗良生说话间,陈欣不由自主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那本小册子。那罗良生怎会想到他口中所言的秘密配方,就在眼前这位姑娘怀中藏着。“除去釉色,便要靠窑炉的火候。不同的火候和烧制方法可以同样的釉色在烧制之后相差甚远。”
陈欣见罗良生如瓷器非常了解,可见他是一个爱瓷之人吧。不知——她停下脚步,原是罗良生将她带至一间屋外,说陈欣可住在此。因为窑场中工作的大多数都是男人,只有几个婆娘做饭。他话音刚落,屋子的门便开了,出来一个矮胖的婆娘,穿了件平常的衣裳,一手将淘箩横挎在腰间。
那妇人面相和善,头发还插了根木簪子。见是罗良生便道:“良生,刚巧,陈大娘找你。这个姑娘是——”她见罗良生身边还跟了一个生面孔的姑娘家。
罗良生便道:“何大娘,她是来窑场学艺的吴宁儿。”
“噢,什么时候收了徒弟。”何大娘问道,罗良生便在何大娘耳边轻语了几句,讲陈欣是由徐大人领进来的。燕大人的正职一位现由徐大人代替了。何大娘听了有些不敢相信的吸了口冷气,“当真?”
罗良生便道:“公公才刚宣读圣旨,怎会有假。何大娘,宁儿姑娘由今便和你住一起。早上开工时,让她来窑场吧。”罗良生说罢便走了。
何大娘将手中的淘箩塞到陈欣手中:“姑娘来得正好,今日还不去场上开工,和大娘一起将要做饭用的菜去洗了吧。看到那口井了吗,打些水洗了吧。”不由分说,何大娘便支会陈欣去干活。
陈欣有些莫明其妙,不是说来学?